母亲，一个柔软而又心疼的词

云里雾里

母亲，一个柔软而又心疼的词

文/冰雨



（一）

母亲握着一大把药片

布满老茧的手强抑着颤抖

生怕药片溢出的苦

跑进更颤抖的杯子里

透明的水从来不说母亲的苦

就像药片形状的苦

也从来不说瘦弱的母亲

一次次用颤抖过滤掉

呻吟，咳嗽，黑夜

此刻，母亲正费力?咽着

我默默走过去，紧紧搂住母亲

并轻轻理顺

那些因苦而凌乱的白发



(二）

母亲终于松开了紧牵着的我的手

母亲老了

就像秋后里一株风干的芦苇

芦苇，月光都顶着白花花的头

摇一摇，便碎了

而母亲藏在了那些白药片里

用白掩盖了苦和痛

哦，妈妈

这些年你体内一直有根刺

卡在我喉咙

以至于我的诗

总像一声声咳嗽

摇晃着你亲手栽种的那株老石榴



（三）

再次写到母亲，写到床头柜上

一瓶瓶的白色药片

药片真苦啊，母亲

可你给我的却是一次次的笑容

母亲，我也成了母亲

成了你的模样

用白昼驱赶着黑夜

头顶着寒霜

努力把日子咀嚼出

你最爱吃的石榴的味道

五月的石榴花开的正艳

像是你一直期待的红红火火的日子

而你给我的疼爱

是枝上最红的那一朵

拼着全力的盛开

更是一小簇正在燃烧的火焰

永不会熄灭



（四）

母亲说，好是好换的

所以我总是用我的真心

去换所有人的真心

母亲说，这日子

稠的像树叶一样

而母亲的日子啊

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

风中的芦苇颤颤巍巍
久病的母亲颤颤巍巍

颤颤巍巍的母亲

却总是笑呵呵

她会说

你看，我不是一年年的

都好好的吗？

这让柜子上的一瓶瓶的药片

无可奈何

让我眼里的泪

从不在她面前，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