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徐凤：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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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子

徐　凤



因为自己的工作和孩子上学的原因，搬离乡村的农家院，到镇上住八年多了。按照惯例，每年春节前都是要回趟老家的，老公说农村的老家是有根的家，而有家的地方才有年。他每年回去都要带儿子给去世的婆婆上坟，然后到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家去拜年，再回老家的院子呆一阵子，贴上对联，屋里屋外拾掇拾掇。今年受新冠疫情防控的影响，年前村子里封了路没有回成，连新年的对联都是委托堂弟代劳的。上个周末，隔壁堂弟来电话，说准备翻盖房子，要把家具啥的放到我们房子里，就回了趟老家。

可能是好久都没有收拾的缘故，推开大门，看到老屋比记忆中又苍老了许多有些许的荒凉，心里酸酸的。毕竟我自嫁过来到离开，在这个院子生活了十五年，一砖一瓦都是我和老公苦心经营得来的，一草一木曾经给我带来那么多的欢乐，如今却显得那么寂寥，没有生机。

说起老院子，总有扯不断的感情。

嫁过来的时候，我们家因为姊妹多，又没有劳动力，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太好，没有单独的院子，我们两口子和公公婆婆住在一个院子里。说是院子，其实不太像个样子，就是标准的农村三间堂屋，外加两间锅屋，说的书面点叫厨房，周围断断续续的有半人高的墙圈起来，那些垒墙的砖头大概也是盖屋时候剩下的。

生活中，我还是有点要强的。面对现状，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盖起来自己的农村四合院，我们两口子省吃俭用，攒了两年的钱盖起了三间红瓦的门面房，建起了一圈红砖的院墙。

房子竣工的那一天，我对老公说：爱，就是建设一个家、守卫一个家，一辈子真情不变、真心不变。

说起老院子，总有扯不断的亲情。

都说天下爷娘疼小儿，因为老公是姊妹四个的老小，我跟着老公沾了光，我们一家一起吃饭，娘是典型的、中国传统的农村妇女，对我特好，从来不让我做饭，每每我要帮她做点家务，她总是说：“你教书就够辛苦的了，缠着一群孩子，歇着吧！”我在娘的宠爱中快乐的生活着。

婚后第二年，在这个老院子，我们迎来了可爱的孩子，娘因为有了孙子，心里乐开了花，那一年娘五十九岁。产假结束，我就回到了学校，回归了三尺讲台，孩子的一切都交给了娘，我的孩子在娘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然天有不测风云，儿子五岁那年，娘得了不好的病，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哭了，哭的无法自拔，泪水肆意流淌，那是我发自心底的痛，是我觉得对不起娘，就是感觉从我来到李家的门，娘没能吃过我做的一顿饭。

住了半年的医院，娘没能战胜病魔的折磨，娘永远的走了，从这个院子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现在每次回到老院子，总感觉到娘还在，她留给我的浓浓亲情可能永远都会在。

盖在老屋上的红瓦，像永远的亲人，活在世上。

说起老院子，总有扯不断的乡情。

在乡村总还是要有一处自己的院子，不管打工的路有多远，老院子像是风筝的线，永远牵着游子的心，虽然大部分手压井已经成为孩子眼中的道具，功能早已经被自来水取代，好多土锅灶也已经光荣下岗，但偶尔听到的压水声依然沁人心脾，偶然飘出的袅袅炊烟依然令人心旷神怡。

在父老乡亲浑厚的嗓子里，久违的乳名听起来是那样的亲切。我是嫁过来的媳妇，乳名是不常被称呼的，婶子大娘叫我时，总是要带上我儿子的名字叫“笨笨妈”，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洋气。

还有慵懒的篱笆、荒废的石磨、如月的扁担、梦的碎片……

说起老院子，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老院子，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作者为碾庄镇实验小学教师，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