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井
张法民
岁月催人老,老去的不单单是容颜,还有记忆。
不知为什么,在我家乡的众多记忆中,最难忘的就是村西头的那口老井。虽然他不声不响,平平常常,可多少年以来却磁铁般死死烙在我的心头,忘不了也抹不掉。
我说的老井,既不是“老井”电影,也不是中国当代作家“老井”,而是我们村头的那口老井。只所以称他为老井,是因为不知道它修建于哪朝哪代?更不知道它修建于何年何月?所以称它为老井。
过去,村里的祖祖辈辈都是喝这口井里的水长大的,而老井用它源源不断的甘甜醇美的生命之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父老乡亲。
提到老井,总忘不掉担水、挑水和抬水的记忆往事。
我们当地不像北方人那样打水使用辘轳,一般都是使用水桶担水,也叫挑水,有时也是两个人抬水。井口不大,大多为圆口井,井边砌有井台,挑水前,事先拿上一条粗点的绳子,带上扁担和两只水桶,水桶有木桶、洋铁桶,也有很少人使用瓷瓦罐桶,到了井边把绳子系在桶梁上,把水桶续到井里,水桶一侧系一块斤把重的物块,轻轻左右一摆绳子,水桶自然倾倒,很容易灌满清澈的井水,然后站稳脚跟,攥紧绳子,两手一上一下地就把水桶提了上来。
我们村位于岠山脚下,离山不足千米,地势较高,在七八十年代,每到春夏干旱季节,乡亲们几乎挑干了井水。那时,井水不光用于家庭生活用水,有时还要挑水浇菜园,所以井水也成了珍贵之物。有时一大早就来挑水,有时井边要排队挑水,要是挑水的人很多,他们有的就坐在扁担上,有的倚着扁担站着,或是漫不经心地在吸烟,或是说笑侃大山,或是……
村头的那口老井,清清的井水给了多少人甘甜的回味!
每当春暖花开,日暖高升之时,村上的妇女姑娘们便约上三五人结伴,带上水桶井绳、搓衣板和大小洗衣盆,来到井沿边提水洗衣服,她们有说有笑,欢声不断,笑语不停,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在井沿边东扯葫芦西拉飘,南家长北家短,谁家的媳妇人人爱,谁家的婆婆惹人嫌。村里的孩童们有时也来井边打水仗、泼水玩,一时井沿边成了人们的喜戏娱乐场,也成了乡村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时光荏苒,时过境迁,家乡的老井,从呀呀学语到青春渐逝,有你的陪伴,让我终生难以释怀。
如今,我虽然身居市区,许多关于那口老井的记忆,逐渐明朗起来,那口老井的味道更浓了,情更深了,它见证了人生的成长历程,成了永不退色的牵挂,即使有一天,老井消失了,可我心中的那口井,依然冬暖夏凉,滋润着灵魂,岁月留痕,石井留音,老井见证了我孩童时代所有的欢乐与忧伤,得意与妻惶。井壁上那历经风霜的道道石纹,那长满菁苔的井沿,都常常重现在我的思乡梦中,村头的那口老井在岁月的风风雨雨里渐渐老去,岁月的年轮在古老的开壁上镌刻着沧桑痕迹,那口老井,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总是源源不断,像一位慈母,精心呵护着村里的每一个生灵。如今,只见老井依然那样古朴憨厚,不声不响,孤独地躺在那里。井边再也见不到当年的热闹景象了。村里的乡亲告诉我,老井的功能早已被自来水所取代,它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成了如今的“文物”了。
沧桑百年的老井,似乎刻写着岁月的苦乐和流淌在人们心胸的酣甜。是啊,家乡的井水,可以解乏,可以洗尘,可以让我在这甘甜的醇香里,永远记得回家的路。家乡的老井,你是我生命中永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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