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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心香一瓣:母亲的最后时刻(黄兴洲) [打印本页]

作者: 往事平不如烟    时间: 2019-5-13 08:45
标题: 心香一瓣:母亲的最后时刻(黄兴洲)


母亲走了二十八年了,走得安祥,走得无声。从官湖病院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她就明白留在世上的时辰不多了。

从B超室出来,冯医生(我老同学)小声和我的对话估计被母亲意识到了。她一声不响,我四妹拉着平车,大姐和我跟在车后,到了病院北边包子铺,我问她,娘你喝碗稀饭吧,吃点包子?她点点头,盛半碗吧。这是我记得的母亲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去买了一碗热粥,(可能是四妹端的)五个煎包,母亲支撑着坐起,喝了几口稀饭,吃了一个煎包,歇了少许时间,又喝几口稀饭,咬了两小口包子(半个),就搖摇头。

她不想吃了。我们回到家,母亲本身从平车上下来,挪着小脚走到门里傍,解了小溲后回到堂屋本来躺过的病床上。

母亲还是没说一句话,我到村诊所喊来了李庆德医生(我的学生),让他给母亲掛水,我从病院带回的药水都是庆德义务帮手。他忙得一头汗也找不到母亲手臂上的血管。

母亲依然一声不吭,庆德好不容易掛上水,嘱咐我第二瓶怎么换水走了。我就坐在母亲的病床前批改初三一个班的数学模拟试卷。

在病院时冯医生嘱咐我,兴洲哥,大娘的病到了晚期的晚期,已没多少日子了,回家后做点好吃的,大娘若能吃就劝她吃点,不会超过一星期了。

临去病院前天,母亲看我学校家里两头跑,对我说,二呀,你们把我拉病院再看一次,不能好咱就算了吧。我遵从她白叟家的愿望和大姐四妹一起去了这趟病院。果然成了最后一次。

吊瓶里的药水半天咕噜一声,皮管头的药还在不紧不慢的滴。我改完了六十多张试卷,不时昂首看看药瓶和母亲,母亲的安详让我十分安心。三侄子从徐州赶来买了个大苹果,想喊奶奶,我对他说,你奶奶睡着了,把苹果放在她枕边吧,等她醒了再给她吃。

我批完试卷,母亲还在睡,药水也还在慢慢地滴,我交待给大姐和四妹,我回白埠中学一趟发完试卷就回来。学校离我家五里地,骑自行车十多分钟的事。想不到此一走,就再也見不到活着的母亲了。

用我四侄子的话说,母亲跟我走了。因为我一走,药水不滴了,母亲停止了呼吸。或许母亲怕打忧我改试卷,从始至终没和我说一句话,或许她觉着对儿女安心,没留下值得遗憾的心事,所以走得坦然。

当时哥哥还在徐州给嫂子看病(也是癌症),我们姐弟妹们一直守着母亲,她直到停止呼吸也没污一下床单,她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离开了我们,儿女们该怎么感谢她白叟家都没法表达。母亲给我们留下的是无穷的思念,今天是母亲节,我凌晨回忆了这一段,心里酸酸的,眼角有点潮湿。我想把此段文字发给我的兄长,姐妹,儿女及侄男佰女们看一下,孝敬父母是在父母生前的事,一旦父母不在了,花多少钱上坟都是空。

谨以此文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

2019.05.12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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