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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天上下着大雨的时候，父亲在做什么？ [打印本页]

作者: 美不胜收 时间: 2020-8-2 06:16
标题: 天上下着大雨的时候，父亲在做什么？
雨季，父亲守望土地

徐善义

一场雨，又一场雨，一场接着一场。这个夏季就是反常，反常得叫人心绪不宁，悲切无语，满脸写着惆怅。苦切时偶尔也有一丝丝笑意，那滋味只有自己懂得。父亲叹息着，几乎天天可见。

雨水多，自然不是啥好兆头。然而，麦收时节，干旱得却是叫人心焦。诚然，好天气有利于麦收。颗粒饱满，收成大好，麦粒干如石子蛋儿，硬硬地磕牙，不需在往年打麦场上晾晒了，更省心的是，收麦子的商贩，早将大车停在地头，收割机停，一阵装袋，那数钞票的快意叫父亲沧桑的脸上漾出了点点笑容。父亲说，这世道变了，不见麦口，就是这多日的干旱，很少见的鬼天气，秋庄稼怎么种，真的是个事！父亲愁绪又是心头现了。久旱盼雨落，抗旱呼声起。老天爷也真的是体恤民心，那“敢叫日月换新天”的阵势叫人猝不及防，雨落了！雨落得又是叫人始料不及！惊喜？忧虑？

父亲念旧，恋土，对土地是别有情愫。一辈子的庄稼汉，一辈子的事儿，对土地的情感以前也曾叫我难以释怀。雨天的日子里，我在他身边时，他和我谈论最多的就是种地，雨天连连，自然也是多谈及雨的话题。父亲说，他小时一次洪灾，曾随奶奶逃荒河南，身在他乡，游离土地，那滋味真的难受。因而，背井离乡，心怀故土难离的遗憾不可回味，从那时起对土地便不能离弃的了，甚至说是一辈子的相守，相随了。即便寿终老去，也是要身归泥土，守望乡梓。

秋玉米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势尚且喜人。但多日阴雨连绵，两块麦茬地已是无法料理，至今早已是荒草覆地，荒废已是成定势。就算是长势喜人的几块田地，雨大成涝，岌岌可危。大雨中，我又看到了父亲顶雨排涝，佝偻着腰，高大的身躯，倔强写在脸上。雨水顺着父亲沧桑的脸颊滑落，落在我的心底，沉寂。父亲说，种了一辈子地，没遇到过今年这阵势，久旱盼雨，久雨盼晴。这下可好了，老天爷也是不如以前那么顺心如意了。种地在人，收成在天。“天塌砸大家”，虽然俗话说“老天饿不死瞎鹰”，但种田人，白了地，憋屈！反又想，“种不好庄稼一季子，娶不好媳妇一辈子”也是如此作罢，怨天尤人？不是人为，而是天灾！随它去吧。父亲释然了，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父亲魂在土地，执着了一辈子，就像爱恋着自己的孩子，永不言弃。我敬畏土地，曾执念美好于此方圆，少时，青年，中年现在。守望父亲，守护幸福，一辈子的事业，正如父亲面对土地。

雨还在下，总有放晴的时候，只愿草荒的那片土地上不再有父亲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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