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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邳州:治“两口”、开“一道”,邳苍水患从此消 [打印本页]
作者: Abner 时间: 2022-7-29 09:14
标题: 邳州:治“两口”、开“一道”,邳苍水患从此消
治“两口”、开“一道”,邳苍水患从此消
——浅谈解放后苏鲁两省对邳苍“洪水走廊”的精准治理
刘化仁
数百年来,邳州—苍山—郯城一带经常遭受洪水侵害,素有“洪水走廊”之称。明清以来,历代政府为治理此地的水害,尽管绞尽脑汁,不但收效甚微,反而越治越重。百姓深受洪水摧残,苦不堪言。
邳苍郯“洪水走廊”形成的原因
邳苍郯“洪水走廊”的形成,既有自然原因,也有人为原因。其自然原因:一是位置、地形和河流的影响。邳州北接山东省的苍山和郯城两县(武河是苍、郯两县的界河),位于鲁南苏北平原,主要分布在沂河以西,中运河以东、以北一带。
该地区北面是鲁中山区,地势高,向南地势逐渐降低,孕育出许多大大小小自北向南流的河流,如沂、沭、泗、武、泇河等,它们的主要功能就是排洪。其中发源于山东沂源县鲁山南麓、向南流入江苏省骆马湖的沂河是该地区排洪的绝对主力。
《邳州水利志》载,“沂河是沂沭泗水系中最大的山洪河道”,其上游流经丘陵山区,沂源海拔700米以上,最高的鲁山为1108米。沂河至临沂北渐入平原,地面高程为60米左右,到了苏鲁省界附近为35米,至骆马湖降至20米。临沂以上河道比降为1/50~1/1500,而临沂至省界河道比降为1/400~1/500”,沂河上游的比降大,水流急,水土流失严重;下游平原地区地势低洼,比降小,水流缓慢。且因历史上黄河夺淮入海加之决口泛滥,泥沙淤积抬高了河床及地表,导致下游排水不畅。上游来水快,下游排得慢,洪水滞留时间长,易成水患。二是受气候、主要是降水的影响。
该地区降水主要集中在夏季,且多急雨暴雨,并且降水的变率大。若连降大雨,则会引起山洪暴发,水流湍急,顿时沟满河平,顺着北高南低的地势奔腾而下。据史料记载,“从1368~1948的580年间,沂河共发生水灾340次,旱灾近300次。其中以清雍正八年(1730年)洪水最大,临沂洪峰达33000立方米/秒。”当沂河水量超过自身的排洪能力时,便发生漫溢、决口。
《郯城县志》载,“据统计,1904~1949的45年间,县境内沂河决口19次”。 沂河在江苏邳州境内的决口也时常发生。只要沂河西堤漫溢溃决时,洪水则向西向南,铺天盖地,奔腾而下,势不可挡,邳苍郯地区顿成为沂水的行洪带。
开“两口”是邳苍郯“洪水走廊”形成的人为原因
除了自然原因之外,长期以来,由于人们不合理地利用,特别是沂河西堤“两口”的开挖,导致水灾更加频繁,更加严重。

明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重大水利工程“避黄开泇”完成,至此大运河开始流经邳州。该地带原来南流淮河入海的沂沭泗等诸条支流皆被运河截断,而成为大运河的支流。大运河既承担着排洪作用,但作为沟通我国南北方地区的大动脉,其更重要的功能则是漕运。为了保证航道的通畅,就得解决非汛期内运河水量不足的问题。为此,明清时期,政府部门先后在沂河西大堤上扒开了两个分水口。这两个分水口,位于北边的一个是山东省郯城县李庄镇王沙沟村西北的江风口,位于南边的那个是现在的江苏省邳州市铁富镇响水溜村东、沟上村和官湖镇石坝窝村之间的卢口——据说当时有卢姓村民居住此处,故得名为卢口;史书上也称作“罗口”。这两个水口的开挖主要是为了“引沂济运”,以保证运河漕运水量而采取的重要措施,至今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
沂水从江风口分流出来后,直接进入堤外的武河上游河道向南流至邳州的徐塘口入运,故江风口又称为“武河口”。武河是引水济运的主要水道。
为了增大中运河的水量,据《邳州水利志》载,“明崇祯十四年,总河张国维在邳州卢口开口分流入徐塘口引以济运”。又从卢口向西开挖了一条“二里”长的引水河沟通武河。此地乃古来所谓的“沂武交流”之处。在这条引水河南岸的中间,又开挖一条小河向南接通官湖河后在徐塘口东流入中运河,属于引沂入运的的另一支输水道,这就是相关古籍中所谓的“沂支河”。沂支河属于旁支水道,输水量较小。因武河为直系水道,分出来的沂水,除了少量流入沂支河,则全部流入武河,向西南流经古邳州城(当时位于今邳城镇治),故而武河下游又得名为“城河”,向西南经楚埠入运河。故而史籍上又把卢口称作 “城河口”。
关于洪水期间的分沂水量,当时挖开“两口”的水利大员们也考虑到既要减轻沂河的排洪压力,同时尽量避免武河漫溢而造成水患,便通过在水口处修坝以调控分洪水量,设想通过“两口”引出的沂水 “三分入运,七分入湖”(骆马湖)。清乾隆年间,虽然曾在口门建分洪石坝或石裹头工程(卢口因此又叫作为卢口坝),以节制分水流量,但最终对分洪水量根本无法控制,超大的沂水泄入武河,致使武河水量骤然剧增。因此每到汛期,口门溃决,洪水泛滥,形成了宽达百里的行洪带,形成了数百年来的包括临沂在内的郯、苍、邳大面积洪涝灾区。
“两口”水宽流急。江风口宽300多米,最宽时达400多米。而卢口的宽度,在《欽定南廵盛典》卷三十九中有明确记载:“沂河源出山東,河寛百餘丈,行至邳境盧口地方,正流由駱馬湖六塘河歸海,旁流由盧口壩分注入運,祗緣舊壩口門寛至八十丈”,相当于现在的250多米;“百余丈”的沂河河道,卢口之门竟有“八十丈”。况且此“二口”皆位于沂河的右岸,又都位于河道由西南向东南转弯的拐点之处;加之受地球自转偏向力的影响,水流不断向右偏转,所以导致主流位于河的右岸,对着口门,水大流急,因此对水口的侵蚀作用也特别强烈,将水口门不断撕大拓宽。且口门“未築石底”,河水掘蚀冲刷特别强烈,致使河床不断挖深。如此水口既宽又深,水口内外水位落差高达十多米,洪水犹如搬倒天河往下倒,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很快,分出来的沂水就超过了“五分”;沂水流到卢口后,因如此的位置和水系形势,导致约“八、九分”的水量都进入武河下游即城河。如此,上下两个水口都把沂水引入武河,导致这条平均宽度仅约百米、安全泄洪量只有2000立方米/秒的武河乱得一塌糊涂。
从江风口出来的大量沂水,瞬间就造成武河漫溢决口,向西奔腾至泇河乃至中运河,并顺着南高北低的地势,浩浩荡荡向南平压过来。当地世代流传着“开了江风口,水漫兰山走,淹了临郯苍,南灌大邳州,两岸田园无踪影,老婆孩子水中流”的民谣,足以证明该地区历年的洪水灾害的严重。同时,邳州的卢口坝最终导致沂河改道,沂水在此向直接向西泄入武河下游——即城河段,夺武入运。如此对于地势低洼的邳州来说,不仅是雪上加霜,而是雪上加雪,洪水泛滥,积水很深,且久久滞留不退。由此形成了从郯城苍山到邳州南北长达一百六、七十里长、宽达近百里的洪水区。
《欽定南廵盛典》卷三十九载,二口“旁流過多,淹没邳境民田,阻礙運河宣洩”。苍山县南部平原高程40~70米,郯城县江风口地区高程56米,南至中运河沿岸地面高程仅为23.5米。南北长约一百七、八十里,却有16.5-46.5米的落差,洪水期间,“苍山县平地平均积水深1.5米。而邳州县城(邳城)则堵住城门,人坐在城墙上将腿伸下在洪水里上洗脚”。由于沂河90%以上的水量都通过卢口流入武河,因此武河泛滥,直接漫灌邳州。中运河沿岸因地势最低,积水最深处达十多米。而卢口以下的沂河河段因水量逐渐减少;且下游河口受湖水、运水的顶托,沂河河床竟被泥沙严重淤积而成为没有排洪价值的废河道。
解放后对“两口”一控一堵、并开挖“一道”
沂河西堤“两口”是导致邳苍郯洪水灾害的直接源头。新中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把治水作为头等大事来抓,1951年5月毛泽东主席也发出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伟大号召。沂沭泗河属于淮河水系,苏鲁两省省委立即对这两个洪水咽喉进行精准治理。先是在1951年缩小了江风口。1952年直接堵闭了流沙基底的卢口坝,彻底断绝了原来由卢口坝分水入武的沂水,斩断了“分沂乱武”灌邳的的魔道。紧接着又于1954年11月开工,至1955年6月竣工,建成了被誉为“山东治淮第一闸”的江风口分洪闸。
江风口分洪闸,是分泄沂河洪水的大型控制性建筑物,因其所分出来的洪水直接排入武河,故而当地人又称其为武河闸。该闸由原治淮委员会设计,山东省临沂专区治淮指挥部武河指挥部施工。当时该闸按二十年一遇设计,百年一遇校核,设计分洪流量2000立方米/秒,共7孔,每孔净宽12m,总净宽84.0 m。全闸总长99.0米,总宽57.02米。采用钢结构弧形闸门。江风口分洪闸的建成,使沂河分洪流量终于得到有效地控制,彻底改变了江风口400多年来“引沂济运”汛期分洪失控的无序局面。然而在当时,闸下的行洪道尚未来得及同时修建。
1957年汛期,沂河迎来20年一遇的洪水,实测洪峰流量高达15400立方米/每秒。为了减轻沂河的洪水压力,江风口分洪闸开闸分洪5次计约10天左右,最高分洪流量达3380立方米/秒,总计分泄沂河洪水9.4亿立方米。所分出来的沂河洪水出闸后直接入武,致使洪水漫溢倾泄,邳县境内行洪区东从沂河,西到泇河,宽达50多里。同时沂河右岸重坊镇倪楼处又发生决口;加之入运后又遭遇来自南四湖的洪水,苍—郯—邳三县及运河两岸皆成水乡泽国,邳县235.5万亩耕地80%受灾。

为确保沂河下游堤防安全,使江风口闸分出来的洪水归槽宣泄, 1957年淮委提出开辟邳苍分洪道的意见,1958年苏鲁两省共同修建邳苍分洪道,至1959年春完成。邳苍分洪道从江风口闸起至多福庄这一段利用武河旧道,所以邳苍分洪道又名武河行洪道;多福庄以下利用平地筑堤,束水漫滩行洪,并结合筑堤开挖东西偏洪。经临沂、郯城、苍山、邳县四县,在邳县现柳林庄西、大谢湖村东注入中运河。全长74公里。两岸堤距自上游向下游逐渐增大,河口处宽度达3000多米。设计分泄沂水流量3000立方米/秒,加上邳苍区间诸河来水1500立方米/秒,共4500立方米/秒。两岸堤防长度共148.8公里,区间流域面积2357平方公里。邳苍分洪道的开挖,大大缩小行洪范围,固定了排洪路线,对解决邳苍郯洼地的洪水灾害起到及其重要的作用。
通过对沂河上述“两口”的一堵一控,加之开挖了邳苍分洪道,江风口分出来的洪水得到了有效的管束,制止了过去沂河分洪后的恣意漫流的危害,终结了邳苍地区汛期水魔肆虐的局面。
从根本上对沂沭泗运等河流进行系统的综合理治

如果说对上述“两口”进行的一堵一控和开挖一条行洪道,就能完全解决邳苍广大地区洪水灾害的话,那么那些历代治水的先人们也绝不至于将邳苍洪患延续了数百载。这就是说,治“两口”、开“一道”只是对形成邳苍地区洪水的直接源头所进行的对症治理,而仅此并不能彻底消除这里的洪水灾害。因为邳苍洪患产生的根本原因是沂河过境洪水,其洪水又来源于沂蒙山区的下泄雨水,沂河洪水量及其排洪能力的大小最终决定洪灾能否发生。须知治理一个地区性的洪水灾害,决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修修补补,而是一个庞大的综合的系统工程。所以在上述治理措施实施的同时,根据洪水形成的原因和规律,苏鲁两省从根本上对沂河、东部的沭河、西部的泗水、南四湖水系以及南部的中运河等水系都同时进行了综合治理。一是在1949年就开始在沂河源头山区植树造林,涵养水源,保持水土;同时利用山间盆地、谷地等有利地形,修建水库,尽可能将洪水蓄拦在山区,截留在原地,这样既能大大减少沂河的排洪水量,同时在旱灾发生时也能为抗旱提供水源。如此化害为利,确保旱涝兼治。二是早在1949年冬(山东、苏北解放较早,两省对治水抓得也早)至1950年春两省就完成了导沭整沂工程、开挖了新沭河及分沂入沭水道;1949年冬至1953年底又动员民工180万人次,成挖了长达186公里的新沂河,使沂河洪水不再依赖淮河外排而可以直接迅速地通过上述新挖的新沂河、新沭河直接向东排入黄海,由此大大减轻了沂河上游及淮河的排洪压力。三是建国初期,扩宽了沂河、沭河、泗河等河道;加固了沂沭泗河、韩庄运河、中运河等大堤,修建了南四湖西堤、骆马湖大堤。对各河道进行疏浚,大大提高了上述诸河及其各支流的排洪和束洪能力,同时减小中运河和骆马湖区对各支流汛期洪水的顶托作用,以及减轻汛期中运河水大流急影响航运的问题。四是在低洼的地带如黄墩湖区建立了分洪区,以供遇到特大洪水导致沂、运等河流压力过大时用以分洪滞洪。如此因地制宜,旱涝兼治,从根本上进行治水,完全符合党中央确定的治淮方针。并且此后两省连续对防洪标准不断进行升级,邳苍分洪道内进行迁村清障,现在沂、运诸河都达到能够防御五十年一遇洪水的标准。

江风口分洪闸
关于江风口分洪闸,在此补充说明的是:在1999年12月~2001年1月期间又对其进行了除险加固。加固后,江风口分洪闸按50年一遇洪水标准设计,百年一遇洪水标准,设计水位由原来的57.02米提高到59.01米(56黄海),校核水位59.21米。并且又于2008年12月至2011年5月实施了扩孔改造——扩建了4孔新闸。扩建后的江风口分洪闸共11孔,就是上图的形象。江风口分洪闸最后一次开闸分洪是在1974年8月14日。由于整个地区的水系都得到系统的综合整治,沂河自身完全可以安全地行洪,没有必要再向邳苍分洪道分水,故而从那时至今再也没有向邳苍分洪道分泄过洪水。
正是通过以上的整体治理,自1958年以后直到现在,邳苍郯地区再也没有遭受到洪水的危害。在此期间,旧民谣变成了新民谣 “闸控江风口,分水‘道’中走。堵闭卢口坝,武河平安流。邳苍从此绝水患,安居乐业民无忧”。民谣简捷通俗,反映的是百姓内心世界,是民心所向。前后新旧两个民谣的对比,足以证明苏鲁两省对洪水灾害的治理卓有成效,精准治水符合人民的迫切愿望,邳、苍、郯一带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切身利益得到完全的保障。
精准治水卓有成效,彰显党的决策英明科学
数百年难以治理、愈治愈重的洪水灾害,新中国成立以来,短短的十几年乃至几十年,肆虐邳苍郯乃至整个鲁南苏北地区的洪魔一去不返了。人们终于可以长期地安下心来发展生产、创造和享受新生活了。
从1958年至今,六十多年来,尽管沂河也曾遭遇到多年乃至几十年一遇的特大洪水,鲁南邳北地区再也没有发生洪水灾害。该地区由几百年来的“洪水走廊”、旱涝肆虐的灾害多发地带,变成旱涝保收的米粮川。七十岁以下的人们基本上都没有见过本地区干旱洪涝有多么大的危害,过着安居乐业美好幸福的生活。从这个治理水患,发展水利的案例,联系到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的一百年间,无论是带领广大民众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还是新中国建立后进行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创建和发展史无前例的高科技事业,防治各种自然灾害、包括目前对新冠的防抗,无数事实证明:伟大的中国人民,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依靠和发展科学技术,团结一心,艰苦奋斗,奋发图强,任何困难都能够战胜,无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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