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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多情小菜园? [打印本页]

作者: 晚景入寒窗 时间: 2023-4-1 10:46
标题: 多情小菜园?
多情小菜园孙兰茂/文

我在老家乡镇上居住的院子长二十米，宽八米。除却院落中厨房、卫生间及堆放杂物所占用的面积外，剩余面积大约在二分地左右的样子。俩儿子小的时候，我常带着他们在上面疯疯傻傻地打闹，亦或是做一些诸如捉迷藏、抽陀螺、老鹰捉小鸡等游戏，没觉得院子有多大。可当孩子们长大成人，去了城里谋生，特别是因单位经营不景气，我辞职去工作，也去外地打工以后，老伴出来进去的一个人在此生活，院子瞬间就显得空旷起来。
老伴倒也勤快。或许是嫌弃院子寂寥，或许是为生活的充实起见。她利用在门市做生意的空闲时间，从外面弄来一些人家拆旧房、建新房剩余的杂土，加上平时烧完了煤球舍不得扔掉的残渣，在水泥地坪的院子里，分别在靠近东院墙和南院墙的地方，建造了两个面积不等的小菜园。其中一个长七米、宽五米，另一个长五米、宽三米，其土层厚度均是五十厘米。

说是菜园子，其实，除了种菜以外，在园子周围及固定的角落，还摆放着盆景或种植了一些花草、果树等植物。园子里蓬勃生长的一切，清新、环保、无公害，是一个天然的氧吧。在此驻足、观瞻，以致在园子里劳作，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一年四季，小菜园种满了一茬接一茬的蔬菜。葱、蒜、辣椒、菠菜、豆角、丝瓜、黄瓜等时令蔬菜，从来都不曾中断过。

有了菜园子，省却了跑超市的劳顿；吃多少，采摘多少，省却了冰箱的储存压力；随采随吃的蔬菜，更新鲜、营养更丰富，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退休以后，我和老伴经营着扩大了的门市生意，闲暇时间就料理着小菜园。没有筋骨之劳，没有经济压力，远离尘世烦恼。清清静静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心情悠哉，情趣盎然。

没想到，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老伴的督促、帮助下，我基本上掌握了种植蔬菜的小窍门。

哦！原来小青菜是这样种植的：仲春时节的晚上，用水把地浇透。第二天早晨，再用铁锨、搂地耙或三股钊勾子把地整平。将菜种子均匀地撒放在地里，并薄薄地覆盖上一层细土。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小青菜便齐刷刷地长了出来。刚长出来的圆圆的、绿茸茸的两片小叶子，像镶嵌在女人白皙的耳垂上美丽亮眼的“小耳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小耳花，又如同看到了婴儿们一张张笑莹莹的脸，令人心醉神迷。

园子里的蔬菜需要适时地浇水、追肥、除草，灭虫子……

小青菜、花卉的空隙处，及果树的树底下，常会长出牛筋草、婆婆蒿、马齿苋、荠菜一类，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儿。

气候舒适、微风习习的晨曦和傍晚，我常会拿着小铁铲子在园里除草。哪怕是牛毛般粗细的草芽儿，也不肯轻易放弃。杂草形态各异，有的紧贴着地面生长，有的攀附在植物的茎杆上，还有的身上长满了刺。

长刺的杂草，需要小心翼翼地拔除。不然的话，会把手指头扎的鲜血直流。要命的是，有时草上的刺，还会扎入人的皮肤里。皮肤里有了刺，手指头会发烧、发烫，有极度的不适感。

说来奇怪，我自己用针挑刺，会流血，会钻心的疼。可老伴给我挑，因她带着花镜，站在光亮的地方，用两纤细的手指头，使劲儿地捏住扎刺手指头的两侧，用针尖顺着刺扎入皮肤的方向，轻轻地一拨，刺就被顺当当地拨了出来，一点也不觉得疼痛。老夫老妻的，手牵在一起挑刺，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夏季的傍晚时分，菜儿、花儿的头上又顶起了小露珠，那露珠儿如同晨曦下的露珠一样，依旧地光闪闪、亮晶晶。仨仨俩俩的蝴蝶在露珠上跳舞；娇媚的花朵对着我颔首微笑；小燕子在低沉的天底下穿梭；勤劳的蝙蝠们也冲出巢穴，欢快地在半空中盘旋。在菜园子里面除草，独享眼前迷人的景致，也是醉了，足了！

杂草本是蔬菜等田间作物的敌人。祖祖辈辈的人们，为了去除杂草，“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除草，是农人们永远也干不完的活。旧社会，我的父亲不足十一岁，就跟随祖父下田耪地；大集体的年代，初中毕业以后，我就经历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煎熬。杂草，包括杂草中的野菜，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感情。因为，贫困的年代里，母亲常挖野菜给我们充饥。野菜吃多了，人就变得走路不稳，甚至脸和腿都变得浮肿起来。

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老伴早已把杂草、野菜一类对种田人的伤害忘却了。每每我从菜园子中挖出杂草，包括荠菜、马齿苋等野菜，她都像是捡了宝贝。杂草，铲碎了以后埋在地里发酵，变成肥料；野菜，则加工成餐桌上味道可口的精美菜肴。

因为我不喜欢吃野菜，老伴就对我多有不满地说：“野菜营养丰富，怎么就不好吃了？你这是洋兴(没正形），矫情，忘本了啊。”

老伴话语里表现的是“正能量”，是“不忘初心”，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我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故意地气她。眼见对我没辙，她便噗嗤一声地笑了。

入秋时节，石榴、无花果、甜玉米逐渐地结伴成熟。红彤彤的“朝天椒”，黄橙橙的南瓜，竞相绽放的菊花、牵牛花，及满园翡翠般的绿，吸引着鸟儿们纷纷前来觅食、打卡、凑热闹。

花喜鹊报喜不报忧，会使人飘飘然，不知所以；乌鸦的报忧不报喜，则使人觉得沮丧、晦气。而大山雀，它既报喜也报忧。因而，我和老伴便对大山雀爱得真切，爱得深沉。

在外出打工之前的日子里，每每听到大山雀的鸣叫，我和老伴就会屏住呼吸，甚至跑到院子里，侧着耳朵仔细地聆听。柔和欢快的声音，预示着将有喜事发生；呕哑嘲哳的音质，则会有窝心的事儿降临。

外出打工期间，我经历的三次跳槽之前，都听到了大山雀开心的鸣叫。它是在提前告诉我：“你要跳槽了，新单位比旧单位好。”同样，老伴在老家偶遇不顺心的事，大山雀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双休日一个明媚的日子，我到太湖边上散步。因大山雀急促的哀鸣声，使我的心绪变得烦乱。于是，我就拨通了老伴的手机。老伴说：“刚才我与邻居闹了一点不愉快，不是什么大东大西的事，没必要担心。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这还用问吗？是大山雀告诉我的。”老伴心领神会地说：“大山雀是神鸟，是不可以随便议论的。”

突然间，一个奇妙的想法萦绕在我的心头。打工的地方离老家千里之远，大山雀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电一般地在两地穿梭？

我不相信迷信，但我相信冥冥之中发生的故事。

大抵上鸟儿都是喜欢吃无花果的。在老伴的眼里，菜园子里成熟的无花果是留给大山雀吃的。所以，每当发现喜鹊一类的鸟儿啄食，她都会感到非常的气愤。即使鸟儿被吓唬跑了，她也要盯着鸟儿的身影骂上几句。

遗憾的是，大山雀只吃园子里的小虫子，却偏偏不吃无花果。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老伴像是得了魔怔，常在嘴边不停地嘀咕。

小菜园，给我们带来了温馨、欢快，也给我们带来了岁月静好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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