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学教导主任：你以为对的聊天方式，正限制孩子的思维发展｜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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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海姆斯（Julie Haims）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曾任斯坦福大学新生教务长。在斯坦福多年，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不少学生只会学习，不会独立思考。

分析原因后发现，很多美国中上产家庭都存在过度养育问题，一个直接表示就是代替孩子思考。

2015年，朱莉出版了 How to Raise an Adult ，她在书中详细阐述了培养孩子独立思考能力的一些具体做法。这本书在《纽约时报》和亚马逊图书排行榜长期位居前列。今天我们摘录了其中部分精彩内容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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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希望成年后的孩子能知道如何思考，能有把控事情的能力，懂得审视，头脑里有概念，并能够以之进行推理。

我们不希望孩子像个机器人一样，按照别人的指令机械地回答问题，或者按照别人制定的步骤行动，我们希望他们成为思考者。

但今天，太多的学校提倡鹦鹉学舌和死记硬背，而在家里，我们的指挥和庇护又太多了。

我们都在做“知更鸟妈妈”

2009年出版的畅销书《驱动力》中，作者丹尼尔·平克描述了21世纪的职场：“仅需算法就能完成的工作任务都已外包，或交由电脑处理了，因为这种工作只需按照一组指令沿着一条直线走下去，就能实现。21世纪的工作者要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

非营利性教育组织——批判性思维基金会，30多年来始终致力于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他们发出警告说：“在一个加速变化、复杂性加强、彼此依存不竭加深的世界，批判性思维已成为保留和经济的必需。”

在《优秀的绵羊》中，作者威廉·德雷谢维奇阐述了许多年轻人的“绵羊”式状态：“名校大门和一些精英职业向这些孩子开放，但他们的内心是封闭的。他们做自认为应该做的事，却不会停下来问问：那是不是他们本身真正想要的，以及原因安在。”

在一个重视成绩和成功，而不重视思考的社会文化大环境里，“为考而教”的学校教育和专断、放纵式的家庭生活，都是罪魁祸首。

批判性思维基金会把“应试教育”教学方法称为“知更鸟妈妈”法——在思想上把什么都为孩子嚼碎，然后放进他们知识的鸟嘴里，让他们吞下。

用这种方法教出来的孩子可以复述学习内容，但并没有真正学会知识，因此可以说，他们并没有真正理解学习内容。

我们是孩子的护栏，为他们评估风险，告诉他们何时过马路安全，不让他们爬树、使用工具，告诫他们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们告诉他们玩什么、学什么、追求什么及要达到什么水平，甚至包罗哪些大学值得一看、学什么专业及未来从事什么职业。

我们充当门房，负责他们的生活后勤；我们纠正他们的数学作业、修改他们的论文，大力篡改他们的申请书，或者干脆替他们操刀。

从本质上讲，过度养育就比如钻进孩子的大脑，比如我们个人演绎版的《傀儡人生》。

如果以这种方式养育孩子，那对孩子来说，童年就没有成为他们学习独立思考的训练场，他们只是“做”了清单上的各种事情。

希望孩子独立思考，那就和他们 “对话”

如果你希望孩子独立思考，就必需与他们展开对话。不要给出答案，也不要以其他方式关闭对话，遏制他们的思考。

在孩子婴幼儿时期，进行有关环境的独白是合适的，但到了三四岁，孩子可以进行一点对话了，他们可以承担部分谈话责任，回答我们提出的开放式问题。

对话是练习和不雅观察批判性思维结果的最佳机制。对话采用持续提问的方式，即不管孩子刚才说了什么，接下来总是问“为什么”。下面给出了一些亲子对话范例，可以用来教各个年龄段的孩子进行独立思考：



1、与学龄前儿童扳谈

第一个对话范例赞扬了孩子知道的东西，但没引导他思考。

孩子：蝴蝶！

家长：是的，那是一只蝴蝶。说得好！蝴蝶什么颜色？

孩子：橙色和黑色。

家长：对的！你真聪明！

第二个范例使用同样的场景，示范如何使用连续提问法开启对话。

孩子：蝴蝶！

家长：嗬，蝴蝶在干什么呀？

孩子：在那朵花上。这下它飞到了另一朵花上！

家长：你觉得它为什么喜欢花呢？

孩子：因为它们标致吧？

家长：也许。你能想到另一个原因吗？

……

与孩子的谈话可以这样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持续提问能帮手孩子展示他们已经知道的知识，并想出与既有知识相关的另一组概念。



2、与小学生扳谈

小学时期，亲子间的对话往往围绕“后勤问题”展开，比如自行车轮胎没气了，或者孩子把家庭作业落在学校了，指望我们替他们处理。

下面的对话范例涉及需要办理的局面，以及如何帮手孩子本身解决问题。首先是一个很差劲儿的对话例子。

家长：今天在学校情况怎么样？

孩子：还好。但是我忘了带书包回来。

家长：哦！我开车送你回学校拿吧。

这位家长没有教孩子思考问题，而是马上帮孩子解决问题。孩子不仅不知道如何分析情况、想出解决办法，并且将来忘记书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没有承担忘带书包的后果。

更好的对话是这样的：

家长：今天在学校情况怎么样？

孩子：不错。但是我忘了带书包回来！

家长：哦。你认为可以怎么办？

孩子：你可以开车送我回学校吗？

家长：抱愧，不行。我还有其他情要做。你觉得怎么办妥呢？

孩子：我可以打电话找伴侣问作业。可是书包里有我要用的东西。

家长：嗯，是吗？

孩子：或者，我给老师发个电子邮件，告诉她我把书包忘在学校了，看看她怎么说。

家长：这两个主意听起来都不错。

……

然后让孩子尝试本身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孩子能从中认识到父母不会为他的问题负责，得本身解决。对放纵型父母来说，这种“严厉的爱”的方法尤其困难，但请记住，这个时候，最爱孩子的做法不是帮他们解决问题，而是教他们如何本身解决问题。



3、与初中生扳谈

我们把初中生称为“青少年”，就是承认这个年龄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他们希望我们对他们的生活感兴趣，但如果过分关注，他们很快就会对我们关闭心门。先来个不好的对话例子：

家长：今天学校情况如何？

孩子：还好。

家长：西班牙语考得怎么样？

孩子：很好！

家长：太好了！

这里的家长关注的是成绩，而不是孩子在课堂上学习的东西，或者孩子感兴趣的东西。较好的对话应该是下面这样的：

家长：今天学校情况怎么样？

孩子：还好。

家长：你最喜欢什么科目？

孩子：西班牙语。

家长：太好了！为什么？

孩子：这是我最喜欢的课！

家长：为什么？

孩子：我总是考得很好，作业从来就不困难。

家长：你怎么知道你擅长这门课呢？

孩子：老师讲解时，我能猜出她要说什么，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

不竭问为什么。

孩子知道本身喜欢一门功课是一回事，但正如这段对话所展示的，我们真正希望的是，孩子清楚本身是怎么知道的。



4、与高中生扳谈

高中生的内心世界情绪激荡，因为他们受到了荷尔蒙的刺激。询问高中生一天的情况，通常会得到一个简短的回答：“还好。”

作为父母，我们巴望了解更多的信息。要超越青少年典型的单字回答，我们可以针对他们的话语，以类似于学龄前儿童与蝴蝶的对话方式，反复但是富有创意地问“为什么”和“怎么回事”，直到揭示他们经历或学习的要点。

进行这种批判性思维对话时，我们是积极的倾听者。我们在向他们证明，除了关心他们成绩如何之类的事务性问题外，我们真的对他们本身感兴趣，这类对话就构成了品质时间。

先看一个不好的对话：

家长：今天学校情况怎么样？

孩子：还好。

家长：有什么作业？

孩子：有很多数学、化学作业，还要交一篇英语作文（沉重的叹息）。

家长：我还以为你喜欢读《大鼻子情圣》呢。

孩子：我喜欢读，但并不料味着我愿意写一篇关于它的文章啊。

家长：得了，你写得出来的。想想你喜欢大鼻子情圣的哪些方面？

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家长：我知道，但你很聪明啊，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本身能写。

孩子：我只想完成任务就好了。

家长先是以本身的想法（你喜欢大鼻子情圣）代替孩子的想法（我害怕写这篇文章），然后又试图用本身的不雅观点帮孩子建立自信心，而不是让孩子感觉到，他本身的能力可以发挥作用。

下面是一段更好的对话。

家长：今天学校情况怎么样？

孩子：还好。

家长：你最喜欢什么？

孩子：哦，我们在读英语版的《大鼻子情圣》。

家长：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孩子：呃，我们大声朗读，我扮演大鼻子情圣。

家长：怎么样？

孩子：真的很酷。

家长：为什么？

孩子：因为我喜欢大鼻子情圣。

家长：你为什么喜欢他？

孩子：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做了那些帮手基督徒和罗克珊爱情的事情吧，虽然他不该该这样做。

家长：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

谈话从孩子“喜欢大鼻子情圣”的粗略感觉，发展到“为什么喜欢”这样更微妙的理解，这有助于他参与课堂讨论和写作，也有助于他完成必需要写的文章。



把 “对话” 延伸到更大的范围

如今，孩子们似乎只有时间思考学业、课外活动及个人事务。但你也可以通过谈论他们周围的事情，鼓励他们形成对人对事的看法，以此培养孩子的批判性思维。

教育者和心理学家比来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不管家庭成员的日程安排多么紧张，都要抽出时间共进晚餐。

研究表白，家人一起进餐会让孩子们觉得父母重视他们，从而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积极影响，进而提高自尊心和学习成绩。

除了跟孩子谈论白日的经历和生活，还可以谈论时事，这有助于提高他们的批判性思维水平，提高到理论挑战的水平，提高到对周围世界感兴趣的程度，提高到对他们尚且不知的东西保持谦卑的层次。下面谈谈如何进行时事讨论，以加强孩子的批判性思维能力。

1、提出一个有不同不雅观点的话题

话题可能来自你读过的一本书、你看过的一部电影、你们全家一起不雅观看的电视节目、学校的一项政策、本地报纸报道的一件事，或者是本地家长教师协会、学校董事会关心的话题。

只要至少有几个不同的合理不雅观点，就能形成对话。以与孩子年龄相适合的方式提出问题，难度最好略微超出你家小学生的理解能力。

2、问问孩子的看法

询问他们对这个话题的看法以及理由。他们的意见是基于什么价值不雅观或预设？如果他们的不雅观点没有胜出，情况会怎样？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他们的不雅观点果真赢了，为什么情况会变得更好？

3、充当“魔鬼代言人”

这意味着无论孩子站在哪一方，你都要表达与孩子相反的意见，并且，你说的话与孩子表达意见所说的话数量要相当。

解释为什么这个看法更好，说明你的不雅观点依据了什么价值不雅观或预设，以及坚持你的不雅观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用鼓励和打趣的语气，不要苛求或者过于挑剔。

4、鼓励孩子回应你的不雅观点

鼓励他们说出第一次提问时没有陈述的理由，权衡孩子进行这种智力游戏的准备程度和意愿，别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我认识一位成年女性，在餐桌上扳谈时，她的律师爸爸会把他们逼到眼泪汪汪的境地。

5、高级的扳谈：交换立场

从头开始，和孩子对换角色，看看孩子是否能清晰地表达与本来不雅观点相反的不雅观点和价值不雅观。或者，以新的话题开始，当孩子说出最初的想法后，让他停下，从另一个角度开始辩说。

在家庭餐桌上谈论世界大事，其作用不只是让家里每晚吃饭时都有刺激性的扳谈。阿曼达·里普利在《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中说，生活在父母爱谈论书籍、电影和时事家庭中的孩子，在PISA阅读测试部分有更好的表示。全世界概莫如是。

不做孩子的代言人，让他们为本身说话


当年我还在斯坦福大学时，有位新生和他父母来找我讨论做研究的事。会见过程中，他父母包揽了全部谈话内容，尽管我尽量直接向孩子发问，并将目光转向他，但长达30分钟的谈话结束时，我还是不知道那孩子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他是否对做研究感兴趣。他父母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这倒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该如何让孩子在世界上发出本身的声音呢？以下是我的一些思考：

1、重视

无论是分享激动人心的消息、解释本身的兴趣或愿望，还是提出必要的问题，你的孩子总有一天需要完全自行处理这些事情，而童年应该给他们提供实践机会。

2、坚持

要下决心让孩子尽可能表达本身的看法，并且，随着你们彼此都对他的扳谈能力有了更多信心之后，不竭增加让他自陈不雅观点的机会。每次你做到了，你都是在告诉孩子，你相信他有能力独立思考。

3、实践

当你知道孩子要和一位成年人扳谈时，比如运动队教练，或者他们想要参加的项目的领导，可以提前说明你希望由他来主谈，你可以负责提供他不了解的信息，但你知道他可以应付自如。

老师、商店店员也好，舞蹈老师、教练也好，都非常喜欢孩子问他们问题、提出想法或表达担忧。当孩子同成人扳谈时，让他注意对方脸上的喜悦表情。

声明一下：你最了解你的孩子，如果他性格内向，巴不得由你承担谈话任务。那么即便你帮孩子发言，也并不能真正替他们说话，你可以说：“苏西告诉我，她觉得……”或者“萨米告诉我，他对……有兴趣。”

4、不干涉

不要怂恿他们说话，不要在他们耳边嘀嘀咕咕。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本身处理。在商店里，或者和指导老师、教练在一起时，你甚至可以站到一边，这样成年人就明白要把孩子作为扳谈对象。

5、必要时补充

在孩子长大之前，你对某个主题的了解往往要超过他，你对事情总是有本身的看法和想法。你的想法很重要，但只能作为孩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的补充，而不是取而代之。

就像工作中的好经理一样，让下级，即你的孩子先发言，然后支持他的看法，只补充你认为必要的东西。这就是对他们赋权。




在斯坦福大学任职时，每周五下午我会花三个半小时与学生讨论他们面临的各种问题：诸如学术、个人事物、专业或研究院的选择，或暑期活动等。不管他们提出什么问题，我都会以问题作为回应，例如：

“为什么你想要这个，而不是阿谁？”

“你的长期计划会受到什么影响？为什么？”

“如果你不做那件事，会有什么损失？为什么？”

“如果可以随心所欲，你会做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以不同的方式问“为什么”，多问几次，层层剥开学生问题的外壳，试着理清他们想法背后的价值不雅观，帮他们认清本身的优点和所在发展领域的认识水平，以及心中的恐惧和梦想。这就是我在前面的章节讨论过的持续提问式的批判性对话。

然后我会帮手他们，按照对本身的了解，审视现有的选项。我教他们形成理论基础，并据此做出最终选择，而不是让他们依赖权威人物，即我的建议。

转载 | 蓝橡树 （ID:blue_oak）

图片 | 摄图网

编纂 | 刘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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