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母牛之死（黄艳）

撼祥铰 · 发表于 2022-12-30 21:31:34

那天早上，母牛象平时一样用背驮着我弟弟下河沟里去吃草、喝水、洗澡后，就回再驮着我弟弟回来。傍晚时，各家放牛娃都赶着牛回来了，那天，我家母牛完成这一系列任务，依然低下背部，让我弟弟坐在它的背上回家，母牛走一会停下来休息一会，脚的步伐越来越慢，七岁不到的兵弟弟心疼的对母牛说：水牛娃，我不用你背，我牵着你慢点走吧。母牛慈爱的目光投向我弟弟，兵弟也懂事的牵着母牛，我们家离任家河至少有五里地远，去沟全是下坡路，回家全是上坡路，坑坑洼洼的山路又不好走，母牛几乎是爬起来走几步又趴在地上休息一下再起来走，走到一半路程时，倒在地名叫山背后的竹林边了，怎么都站不起来了。母牛无可奈何地向我弟弟抱歉的摇了摇尾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母牛哭，放牛娃也哭。有人路过看见后，神速跑到我家，告诉我的父母，我爸我妈还有我迅速赶到现场，我抱着弟弟哭，弟弟抱着母牛哭，母亲抱着我父亲哭，这可怎么办呀。母亲长叹一声连连摇头。一群放牛娃还嘻嘻哈哈的说：你们一家人好傻哟，牛死了不是还好一些，全队人都可以吃牛肉了，哭个什么吗。

爸爸理智的说他去叫队长来，快去请兽医院的医生给牛看看。爸爸去九队找了一个兽医，那兽医摇摇头说这牛没救了，它是寿命到了，正常老死的。

队长和村民全部赶来了，一群不懂事的小孩拍手叫好。欢呼着说：好呀好呀有牛肉吃了。

队长按排人到后弯十队叫来了黄哑巴杀牛，说在牛没完全掉气前，要放血，肉才好吃。队长当大伙的面说：牛皮归生产队，牛肉和牛内脏集体弄熟了一起吃。牛骨头汤多弄些白萝卜一起炖。然后把最好的牛肉留两斤分给养牛主人家。大伙都说没啥意见，全体同意队长的放案。

没想到我弟哇哇大哭大闹起来，一边哭，他一边说你们全部都是大坏蛋，我才不会吃它的牛肉。

在杀母牛之前，母亲还找村里人要了一盆米汤，母牛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母亲，两个不同世界的母亲泪流满面，队长一再崔促黄哑巴快点动手放血，哑巴也一再摆摆手，看到母牛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咚的一声就跪下来向我父母三个响头，又给趟在地上的母牛三个响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母牛完成了它的使命，全生产队的人都分到了一份熟牛肉，队长还派人从供销合作社买到两斤野生白酒，合着牛骨头炖煮的萝卜吃的津津有味。我们一家人用红布包着牛角回家，放在堂屋的大桌子上，我父母让我们每人向母牛的角上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