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锄头、故乡的风

yywx1111

曹光锋乡土诗歌三首

扁担

   

一条扁担

从一截圆木脱胎换骨

扒去庸皮，刮掉赘肉

只留下骨骼韧筋

不流泪不叫痛

认定做扁担

带着倔强与肩为伴

能颤不弯

哪怕是座沉重的大山

也要找出支点

一趟一趟地挑担

扁担，能挑风能担雨

担到日落担进天黑

从夜里挑出黎明

哪怕走得再远总是不离肩

既要均分沉重

还要找到平衡的切点

不论挑起还是抬动

向上攀登仰头不骄傲

往下行走低头不悲观

从起点到终点

路程再远只能这肩挪那肩

一条扁担

就是一个好汉

挑日月担星辰

不言苦不叫累

风里来雨里去

一路跟着肩头走到底

锄头

春天一到

锄头弯起的问号兜住风

刮掉刃口上的倦意

扬起脸不犹豫

低下头不沉思

睁大雪亮的眼睛

仇视荒芜，怒对无序

被迫在荒野里大开杀戒

咬破冬土遗留下的呆板

即使自己流血也不喊痛

擦去钝锈找回锋利

在贫瘠里耪出肥刮出水

在陈旧上挖掉板结刨去坚硬

磨亮雪白尖锐的牙齿

撕开春天的新鲜

锄头在春天里

用心留下刀口边的幼苗

用力锄掉刀刃上的狂草

骄阳下精心挑选绿茵

锄尖上滴下咸涩的汗水

于累一起渗入土里变甘泉

即使压弯了脖颈

也折不断强直的阳光

暴晒在刈除的草皮上

纵然是土埋头颅

也要整顿春田里的秩序

无论是脚步轻挪细走

还是弹跳重刨

都是为了精准规划夏禾的美丽

故乡的风

故乡的风

是有重量的

搭在我肩上挑不动

爹尽管弯腰驼背

还是担走寒冬

挑来酷夏

娘为他准备了两件东西

一块垫肩布

一条汗毛巾

……

在老家

那里的风

有形有状

像一枚羽毛

爹慎重捡起插在娘的鬓角

天天当花看

无论视觉上美与丑

年年周而复始都是如此

我在城里见不到

哪敢说东道西

……

我的家乡

风的颜色

深浅浓淡不一

爹用身体排出的盐

抹抹就绿了

金黄色的风一吹

爹和娘起早贪黑往家里兜

满目泛白时

问我添没添棉衣

……

故乡啊故乡

这风的味道

想起来觉得甜

忘记了就清淡

要是回家尝一尝

不是涩就是苦

我对乡风

是冷是暖

孰轻孰重

从不妄加评判

作者简介：

曹光锋，笔名“钝锐”，中共党员 ，做过教师，曾在乡镇党委政府和县检察院工作，从事新闻报道二十多年。中国诗歌协会会员，诗歌分别在《四川人文》《大风》《齐鲁文学》《长江诗歌》新加坡《千红文学报》《文学高地》《微光》《风沙》《大西北诗人》等纸刊及多家网刊采用，获“路美杯”全国诗歌大赛“十佳新锐奖”。现仍在山东省郯城县公安第一线，做专职信息调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