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江湖里的那点事之莫大先生猜想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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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把莫大先生归类为看破红尘、淡泊名利。但他在掌门位子上，能做到洁身自好、大隐隐于市地人畜无害吗？



孔夫子讲过：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意思是：德行浅薄而地位高贵，智能低下而心高志大，力量微弱而身负重任，这样的人造成的祸害没有不巨大的。莫大的武功出于情节的需要，是被金大侠夸大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不是高级搏击术，它是由江湖变戏法卖艺的创制，类似于当今的舞术，是用于街头表演博取闲汉们喝彩的花拳绣脚，档次相当于梅庄一字电剑丁坚——用眼花缭乱的剑光唬人，跟莫大的二胡弹唱一样不入大雅之堂。书中也承认：



【这套功夫变化虽然古怪，但临敌之际，却也并无太大的用处，高手过招，人人严加戒备，全身门户，无不守备綦谨，这些幻人耳目的花招多半使用不上，……】费彬被刘正风挟制后，嵩山派并没有投鼠忌器，可见他只是派中的二等角色，算不上重要人物。对付这样的人，莫大都自认：【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这话可不是自谦。武林中的对决都强调光明正大，搞暗算、玩花活的下三烂名声，恶于当今的借权力打压竞争对手。林平之不屑于趁敌人睡熟时动手报仇；岳不群也要等令狐冲捡起剑才肯比斗；段延庆与对头酣战间隙，段正淳吩咐部下时，就退后一步，不逞他分心之利。伪君子、大恶人都能遵守这条底线，可见任何情况下搞突袭都是不齿于人的。



莫大如果能力克费彬，犯不着乘其不备，自毁衡山掌门的声誉。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嵩山并派大会上，岳灵珊凭山洞壁画上学到的三招两式，居然打得他肋骨断折、口喷鲜血。老金再为他作百般解脱，也澄清不了莫大实战能力太low的现实。联想到他答应令狐冲，照顾恒山一帮女流，真是所托非人。以他与岳不群伯仲之间的能力，左冷禅只要派十几个江湖术士就能象对付华山派一样，将莫大连同众尼姑一举生擒活捉。事实上他也只是向恒山派通了个信，就前脚接后脚地赶赴少林寺十巨头峰会了。当令狐冲将恒山派托付给他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原文也是这样写的：【莫大先生不答，拿起倚在板凳旁的胡琴，咿咿呀呀的拉了起来。】如果恒山女流们遭遇不测，面对令狐冲的质询，他可以一脸无辜地狡辩：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啊，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了吧？



金盆洗手大会上，到会的有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三把手仙鹤手陆柏，加上位列第四的费彬。凭莫大那两把刷子，在场的衡山派确实无法与嵩山派抗衡。更何况他也缺乏勇气和担当，以弱击强向强权亮剑。作为掌门，莫大的形象是同盟里最寒碜的。茶馆露面时，【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跟费彬动手时，【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向令狐冲传讯时，则【衣衫褴褛，形状猥琐，……】形象一次比一次邋遢。做为江湖游侠彰显个性无可厚非。可身为掌门，代表的是衡山派的形象，衣着污秽就太不适宜了，要知道你的身份可不是丐帮的头子啊。



少林寺十巨头相聚一堂时，莫大作为影子人物一言不发，还不如余矮子出彩，这也是他藏愚守拙之道，不然冷不丁冒出个“怕他个鸟”的俚言俗语，衡山派的脸就丢得再也找不回来了。形象差可人意是投胎不慎所致，衣饰污秽是高人耍酷，可气量狭小就怨不到爸妈身上了。衡山城茶馆里几个闲人聊了几句不入耳的话，他就忍不了委屈，施展看家本事一剑落九雁，削断七截茶杯来证明自己。这是弱者发自内心的自卑，试想谢逊会在自由市场显摆狮子吼神功吗？冲虚道长能到十字路口耍弄太极剑法吗。这种炫人耳目是街头卖大力丸的专利。而到了真正高手面前，比如左冷禅一声恐吓，他就心中一凛，暗自盘算：



【这么一来，衡山派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与晚辈女生岳灵珊比剑时，被一招徒具形态的招数惊得不战而走，却又抹不下面子，不甘心认输，返身找场子，结果被打得吐血。莫掌门要保持头脑清醒啊，这可不是在大街上圈场子卖艺，欺负周围都是看不出门道，只知道瞎鼓掌的门外汉。书中写：【岳灵珊以这招“天柱云气”逼得莫大先生转身而逃，他虽然掩饰得高明，似乎未呈败象，但武功高明之士，人人都已见到他不敌而走的窘态。】这可是丢脸丢到联合国！形象差、穿着次、初中生常念错别字，是第三世界的原生态，能得到理解，可你在镜头聚焦下，打输了还耍赖，人品堕落到鑫三爷的水平，就成洗不尽的污点了。



万幸对手是岳姑娘。此前他还不自量力，琢磨着剑挑岳不群。真惹上这位大佬，小瘦身板会被绣花针扎成80目丝网的。鼓动令狐冲率江湖豪士围攻少林寺，更是不明不智的添乱。这时，恒山二尼为解救任盈盈已经去少林寺当说客去了，而方丈看在尼姑和尚是一家的份上，将任大小姐无罪开释了。白道群雄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这帮乌合之众钻进来包饺子。这时候莫先生大义凛然地鼓吹不可辜负盈盈的一片情义是何居心？见机不明，不能洞察大局。挑起群体事件后，躲在方丈身后隔岸观火，你莫大到底是打的哪家旗号，端的谁的饭碗？脑洞够大的莫掌门，恐怕自己也不清楚打的是什么麻将，下的是多大一盘棋。篇尾，莫掌门识不破岳不群和左冷禅的双重诡计，天真烂漫、毫不设防地跟着一帮三流人物钻进山洞观摩壁画。真是典型的智商不够，拿命来凑。幸好老金仁慈，关键时刻让他用在底层学来的逃生技巧，躺在尸体堆里装死侥幸逃过一命。



看来他的生存天地，还是适宜于晚饭后端坐槐树下，背靠尿碱墙，一曲双龙会，老头老太泪下沾巾。扮相闲云野鹤、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炫酷，只适合无事一身轻的独行侠，不是衡山掌门能去效仿的。放着刘师弟雄厚的资金，不知利用起来光大衡山门户；门下弟子良莠不齐，连金嘴乌鸦这种小角色也约束不了；荒废经营多年，门下员工都穷得揭不开锅，看不起病，纷纷剖腹放水、自锯大腿了，你亮出你的破胡琴以示清廉，就心安理得了？



坐在掌门位子上，身系一派子弟的安危生计，不是专门让你在交响乐晚会上拉二胡的。无论是能力、气度还是智慧，莫大都明显表达出了他的原生态的低劣，这种人当上掌门，不引得百业凋零才是活见鬼。一个路边拿扳手修理自行车的，硬要去肩负制造波音大飞机的重任，这不是凭初心良善能胜任的，这种平庸之恶，是会引发特大灾难的。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