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邳州】大邳看青人（作者：段桂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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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邳看青人

作者：段桂阳

  在农村还没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在庄稼、瓜果成熟之际，会有人看护成熟的果实。在我们邳州叫“看青的”，他们还有一个高大上的称呼——秋后田间临时负责人。


  分田到户后，我们也有幸成为“看青人”。我们是果园，桃、苹果、梨成熟时，我们会把小床搬到果园里，把藤条弯成拱形，上面蒙上塑料纸，可以遮挡风雨。两头的门也能挡上，夜里可以睡在果园里。


  村北头的百亩梨园里面乐趣最多。梨园有莱阳梨、白酥梨、黄酥梨、青梨、巴梨，还有一种长得像苹果的梨，就叫苹果梨。梨园中间有条路，平常我们看青人就聚集在路上，在树阴下打牌、下棋。虽然我们下棋是野路子，但也出过后来成为全市农民运动会象棋第七名的高手。还有大人切了黄瓜，浇上酱油，在一起喝白酒，白酒是用白塑料桶打来的散酒。他们喝酒还划拳，划拳之前还有说唱，我现在仍然记得他们的唱词：“一辆马车三马拉，车上坐着姊妹仨。大的叫翠红，小的叫翠花，顶数小三长得丑，取名就叫‘一疙瘩’。”


  我们果园人有项技能，削水果都是一根皮，削完后的水果皮就像一根长擀面皮。还有，如果别的孩子吃了白酥梨后立即喝热水，会一泻千里，但是我们果园的孩子却没有事儿。这可能就是强大的适应能力。梨熟了，会有商贩来果园批发，还会有罐头厂的大车来收。不过，罐头厂都是要好梨。


  看青文化也会渗透到生活中。比如，我们果园的人被提拔为干部，别人称他的职务，他会谦虚地说：“还是叫我名字，都是嘎伙（合伙）混饭吃，我只是秋后田间负责人——看青的。”实际上，想想也是，一些权力和责任，过后再看，也不过是看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