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情缘】我的65年前新沂中学求学三年六十里往返路 | 散文 徐增仁

标准好人真的

一九五五年七月，我考取了新沂中学，这是我家最艰难时期，伯父病故，家中致贫，上了年纪的伯母带着我，她因生于封建社会，缠过足，脚小，骨骼变形，走路困难，重活不能干，但做点针线活那是数得着的，亲邻都夸好。为供我上学，伯母托亲戚在运河（现在叫邳州）镇找一份给人带小孩的工作，勉强维持家庭生活，所以当时得处处勤俭节约，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几瓣花。新沂到炮车六十多华里，坐火车五角钱就到家，既快又舒适，而且安全，但是，为节省每一分钱，我不能坐火车回家，全靠两条腿来回跑。把省下来的车票钱在学校里订饭吃，学校食堂每天伙食费才壹角伍分，做一趟火车的钱可以在学校搭几天的伙，也可以用来买点日常生活用品，所以每次回家都选择步行，和我一样的，还有同乡的汤宜秀，范德顺等，因为他们是黄墩中学的学生，所以有时走不到一起， 我只好一人沿着铁路线往家走，沿着铁路线走我认为直顺，少走弯路， 但是沿途小石子硌脚，走时间长了脚板疼，为了走的快，在没有过往火车的情况下，走道心的枕木上，因枕木之间宽窄不同，步子迈的大小也不同，一步大，一步小的朝前跨，不多会儿就累得腿酸脚疼。一句话，不管是沿着铁路线走，还是走铁路边的小土路，都有不足之处， 再困难也得走，不走是不行的。走路是艰辛的，走十里八里好说，五六十里的路程，第二天下午 还得往回赶，不能耽误晚自习，可想而知是多么不容易，有时从家中 回校，或由校回家，走时看天气还可以，有时中途老天却变了脸，不 是刮风，就是下雨，有时是风雨交加，这就更增加了行路的困难，怀 里还得紧紧抱着从家里带来的一周的口粮，任凭风吹雨打自己的身体， 也不能叫干粮淋着。来回奔走，到家或到学校一看脚上有个血泡， 挑好治好了，又到下一次回家的时间了。新沂中学求学的三年，就是学校家庭来回奔波了三年，艰辛的三年，也可以说是历练我吃苦耐劳和锻炼意志的三年。特别是人为的困难也叫我胆战心惊。记得一次是国庆放假，前一天学校举行运动会，我是跳高运动员，跳高比赛结束，我再往家里走，这时天色已晚，离学校时天就快黑了，我沿着铁路紧走慢走，恨不得一步到家。走到沂河大桥时，守桥部队不让通过，因是国庆节防卫森严，我反复说明情况，也不让通过。我只好下铁路涉水过河，因平时没趟过水，不知河水深浅，就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前趟着走。有时水到腰间，有时水没脖颈，这些都不在话下，快要到岸边，脚一滑掉到一个深坑里，喝了几口水，挣扎好一会儿，才离开了深坑，化险为夷，等我到家已是 11点多钟了。向伯母讲遇险经过，伯母双手合十，连声说：“谢谢老天保佑，谢谢老天保佑！”。三年初中，三年往返家与学校之间，坐火车对我来说是奢侈的。三年里做坐火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寒暑假回家背着行李，才能坐一次火车。花五角钱去买票也是狠狠心，咬咬牙不得已而为之。那时五角钱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啊！现在把这些话讲给儿孙们听，他们认为这才是天方夜谭，他们认为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不厌其烦地讲给他们听，坚持用这方面的事例教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