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 扬 横 岗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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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    扬    横    岗    山

                     湖北  文淦生

半山桥有户殷姓人家，世代靠山吃山，以狩猎为业，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名门望族，但在山里头，也还算得上是衣食无忧的殷实人家。
   殷家的男子汉，个个儿把箭射得是又快又准，特别是殷金龙。他小时候还练过几年拳脚功夫，据说自出道狩猎以来，还没有哪个猎物能从他的箭下侥幸死里逃生。人称“半山桥神箭”。自然，每日里，他也着实赚了不少银子。
   金龙膝下有一个俊朗非凡的小子。你瞧这孩子：长得五大三粗，身强力壮；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燕翅眉，天星目，高鼻梁，大嘴巴；两只耳朵如来佛似的又大又厚；说起话来，声音是又清脆又洪亮。
   金龙特意上横岗山花高价请既会称骨，又会看相，还会起名字的算命先生给宝贝儿子起了个喜庆的名字：玉楼。
   玉楼五岁那年，金龙就把他送到私塾里识文断字。可谁知这孩子，整日价睃都不想睃书本儿一眼，倒是对打打杀杀的玩意儿贼来劲儿，横得令人咬牙！
   金龙便想把玉楼送到横岗山云盖寺慧通方丈门下习武。
   慧通方丈两眼闪电般地透亮：“施主有所不知，入我门者，不是跟佛有缘，就是走投无路。令郎跟这两者都不沾边儿啊。”
   金龙便又想把玉楼送到真武殿马子俊道长门下。
   马道长双目雪亮：“令郎这是要修怒目金刚吗？可怒目金刚，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金龙带着玉楼跑遍了横岗山所有的寺院和道观，住持、道长们一个个儿的都坚决不收玉楼。
   自此，每日里，狩猎之余，金龙只得亲自教玉楼拳脚功夫和箭法。
   玉楼一身钢筋铁骨，习拳练箭又格外勤奋，不出几年就大功告成，凭着一身功夫为老百姓干净利落地做了不少好事儿。大家纷纷啧啧称赞：“简直是楚霸王再世呀！”但同时，他也随心所欲地搞过不少恶作剧，做了不少坏事。
   玉楼还横空出世般地上横岗山，要跟慧通方丈、马子俊道长一干人等过招。
   谁知大家一个个儿地都找借口不见他！
   “尔等好生无礼！”玉楼雷霆震怒，在真武殿前照着道童们一顿好打。
   “何方尘垢污我净地！”马道长闪电般地声到人到，他手中拂尘轻轻一拂，玉楼顿觉一股电击般不可抗拒、不可化解的神力迎面袭来，措手不及地给拂翻在地，半晌动弹不得。然后，马道长径自离去。
   良久，玉楼才从地上爬起来。
   虽只片刻，事前事后，却恍若隔世！
   霎时，他若有所悟，到香炉前焚香，到真武大帝和八大金刚像前跪拜，尔后下山而去。
   慢慢儿地，像个书生似的，在人前，他变得彬彬有礼了；像头老牛似的，在人后，他变得默默无闻了。他默默地，更加勤奋地研习父亲传给自己的功夫，并不断改进。
   说来也怪，而今，横岗山上的诸多方丈和道长纷纷下山给他指点迷津，还有几位同门师兄弟教了他一套鹰扬剑法。
   还有人说他是横岗第一，甚至天下第一的鹰扬剑客。
  “什么横岗第一，笑话儿！恩师们个个儿永远在我之上！”玉楼的神情和语气，淡得像杯白开水，“还天下第一，鹰扬剑客，我永远都是个微不足道的鹰扬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