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故事｜李忠四：那年，我救了一个落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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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救了一个落水女子

李忠四



我以前在运河里给人家用船，先是在邳航2號队，5號队、11號队干了几年临时工，后在宏达航运有限公司李全平的船队及顶推干了近十年！总经理李全平带着两个儿子大团二团，在大榆树街电影发行中心租了两层楼的门面，分别挂上了《宏达航运有限公司》《宏达煤炭有限公司》和《宏达木业有限公司》的牌子，其家业和能力之大使人钦佩！聘用自己表叔王老垮子、张西豹、姜伟、干闺女婿刘华等一干精干人员，为其调度，带队。干得很是红火！我先是在宏达6號队干改缆档，因6號队是从嘉兴买的小驳船，年久不能再用，在邳州港4号和5号码头装了几回煤炭后，在一次在浙江桐乡卸完货后，整个一条队全拉到平湖卖给人家做废铁处理了，每人给些车票钱回公司重新安排。而就是在没卖这条队之前，我救过本船队姜海豹的妻子，至今那种惊险情景还在我脑海中浮现，听我慢慢对你讲来……

记得那次装的是浙江桐乡的货，我们轮队是12条船，已卸完前6条了，第7条也卸了三分之一，卸完的空船就和这没卸的重载船帮靠在一起！由于水有些消退，临码头的水位不够重载船用的，又怕搁浅，所以重载船一般都停靠在合适的水位。这样一来，从船上到岸边需搭一根长长的跳板方能上岸或上船！但如跳板两端带缆(栓缆)不牢固的话，在这不太宽的河道里，会被来往轻重货船的冲浪而受影响来回窜动，或绳断跳板漂走！

话说这是个星期天，码头上的工作人员休息，无人上班。今天不卸货，我们有时间玩了，大家高高兴兴的纷纷上岸，去菜市场买菜的，瞎遛达捣台球玩的，逛商场购物的，整个船队就我和妻在船上包饺子吃，没上去！噢对了，还有一个小媳妇也没上岸！她就是船员姜海豹的妻子，姓啥不清楚，只知道海豹喊她小敏，那时她船有个黑白电视，我们停靠船后一般没事都上她船看电视！由于小夫妻俩年轻，经常为点不值当的小事拌嘴，这不又因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动静还不小，海豹性子大伸手要打妻子被一帮船民哥们拉开，并拽着上岸说去散心玩儿去了！只剩他妻子在船上趴在舵上哭！我妻去劝了会就回来和我包饺子。心想她哭一会也就好了，等一会妻说忘买蒜了，没有了，我说你上小敏船上要点来，妻就出了船楼阁，忽然大叫:“学祥，快来！小敏掉河里去了！！”我一激灵，放下饺子，飞奔出来，只见一条重载单放机船快速冲过，我们停靠的船队受冲浪影响一条条起起伏伏，而通往岸上唯一的那个跳板也被浪力冲断缆绳，已随波逐流，正在不远处漂着，小敏在水里一起一冒的露着长长的头发，大口边喝着水边扑腾！而她的一个布包从身边被漂走。这是她跟海豹闹性子要上岸坐车回娘家，未曾想，被过往的单放船的冲浪冲断了跳板绳，正走到跳板中间的她扑通一下就掉河里了，我来不及多想，甩掉皮鞋快速扑进河里向她游去！……

她被河水呛得不轻，不知喝了几口河水！情急之下就会瞎扑腾，我不敢与她正面，游到她背后伸出左臂揽住她腰，右手划水向重载船划去！我的水性说句不谦虚的话，还可以，以前在刘山船闸停泊区锚打不上来了，我分三次在深秋那样的季节，没脱衣服，硬是把缠在舵底上的锚缆给破开，上边的船员伙计把锚绞了上去！而我上去后也没感冒！他们都说我水性好身体棒！现在当下马虎不得！她一米六七的个子被我拖到重载船边，无奈虽是重载，但货昨天已被卸了不少，船帮浮出水面有一米多。我踩着水拖举着小敏在船边，妻在船上却够不到小敏乱舞的双手！我又奋力地尝试着举了几下，用头把她向上顶却也无济于事！由于我身上的衣物也被水泡透逾发沉重！我也感到力不从心。又担心船上的妻万一被乱抓的小敏拽下水来！我心一横，左手臂揽着她的腰右手划水，双脚一蹬船帮向岸边游去！……

我累了，我确实累了，还喝了一囗水，但我不能放下她！好在岸边不太远，终于游到了码头的一侧，我把她拽拖趴到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小敏则大口大口地呕吐着，有水，有稀饭米汤，肚子里向外倾倒着！我喘息了几分钟，唯恐跳板冲不见了，我对她说，你休息一会！我去捞跳板去！她边呕哕边点头！

下午，赶集的人回来了，知道了这事都说海豹，你得请小李酒，要不然你妻没命了！海豹对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船到邳州港务处，停靠在李江造船厂，因为此船队人员大都是我们邳州人，都是滩上的、柳林的、邳城的，戴场的，小李庄的！靠岸后都回家了，通知后天装货，都回家明天下午来，我妻也回了娘家，我留下看守着船，因为海豹两口子是宿迁的，只有途经宿迁才去家。所以整条队就我们三人！他两囗把我叫他船上，弄几盘小菜，一箱啤酒，她妻小敏给我盛米汤，给我递煎饼，又给我夹菜！我乐得啊差点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