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录｜宋智：两棵广玉兰

美不胜收

两棵广玉兰

宋智




我们单位办公楼前的花池内有两棵广玉兰。一棵死了，另一棵也死了。

先前的两棵广玉兰可不是这样。十多年前，我刚刚到这个单位上班时，两棵广玉兰一左一右亭亭玉立，郁郁葱葱，四季长青。夏天来时，硕大的花朵缀满枝头，洁白如玉，清香四溢，坐在三楼办公室里也能闻到它的清香，曾引来很多人观赏，十分风光。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门西边的那棵叶子渐次黄了起来，花也懒得开了，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

一棵死了，另一棵变得突出起来。工作之余，大家不约而同地来到走廊里，一边饮茶一边赏花一边吮香。这棵广玉兰的叶子格外的肥厚，浓绿浓绿油光油光的，像墨绿色的玉。特别是当年树梢上新长出的叶片，嫩嫩的，亮亮的，叶的边缘上还带点浅红色，雅得很也美得很，看上去的确是一种享受。广玉兰的花可不像牡丹、玫瑰那样红得让人心跳。刚绽放时，含蓄带羞，洁白硕大，芳香扑鼻，人见人爱，想走是走不掉的。

有一年春天，我突然发现这棵广玉兰的叶子也开始黄起来，且一年比一年严重，树上的花苞也一年比一年变少变小，连花的颜色也不那么纯正了。我慌了起来，为了挽救这棵广玉兰，我曾得罪过不少人。每当有人从楼上倾倒残羹剩水时我就不能容忍，更不准有人往它身上泼脏水。有一段时间，我还特地去请教“专家”。回来后给它松土、施肥，百般呵护。但不管怎样，广玉兰的叶子还是照样枯黄下去。一直熬到去年冬天，就再也看不到上面的叶片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尽管这样，我们仍不忍心作最后的“告别”，还是把它完好地保存在那里，企盼奇迹出现。毕竟它给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和享受，伴随我们一起度过了十多个春秋。

眼睁睁地看着两颗广玉兰从茂盛走向死亡，由娇美变得丑陋，惆怅、心痛、迷惑一起袭来。为了寻求答案，我曾查过许多资料，拜访过很多园林专家。及至后来才知道，两颗广玉兰的下面是下水道，上面的土层很薄，是下面的水泥盖板使它的根无法深扎下去。根深才能叶茂，叶茂才能花艳。长期得不到大地的滋养，焉能不死亡呢！广玉兰如此，人生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两颗广玉兰死了以后，先前躲在树底下的那些不起眼的小花草顿时活跃起来。突然得到阳光和雨露的那帮“小家伙”乘势而上，迅速崛起蔓延。去年春天的时候，花池里简直看不到别的，一簇簇一片片，花朵挨着花朵，红的黄的粉的蓝的，争奇斗艳，还真美的很哩。看到这些，心里稍稍安慰了许多，心情也朗了起来。

由美到丑，由丑变美。世上的事原本都是可以改变的。它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启迪和思考，从这一点来说，两颗广玉兰也算没白死吧！



作者简介：宋智，笔名智也，邳州市人，1949年11月生，大学毕业，退休前供职邳州市委、市政府机关。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会会员。喜欢写作和旅游。曾在中央和省、市报刊发表通讯、散文、杂谈、报告文学、调查报告等500多篇，其中多篇获奖。出版散文集《东篱采菊》《远山近水》，和冯子礼先生合著出版《三国演义启示录》，荣获徐州市“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