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风物：紫花槐（段桂阳）

往事平不如烟

我们本地的刺槐，开着洁白的花朵。以前的槐花蜜，是上等好蜜。现在蜜蜂少了，而槐花却成了美食，成了餐桌上的佳肴。

而现在又出现了源自西班牙的，开着红色槐花的槐树，叫“紫花槐”。紫花槐，还有一个更媚俗的名字，叫“富贵树”。

偏偏我们果园以前有一种灌木，也叫“紫花槐”。过去，果园的沟渠旁边也不闲着，种着蓖麻、豇豆等等，有的沟渠两旁还种着我们叫做“紫花槐”的灌木。这种紫花槐，是一簇簇光滑的枝条，开着紫花。而现在的新“紫花槐”其实是红花，红得发紫。

我们沟渠边紫花槐的花，带有一点臭香。在夏季，紫花槐上斑蝥（放屁虫）很多，常有一位白叟带着手套来捉这种臭虫。那时，还没有狂犬疫苗，白叟把斑蝥，可能还有一些毒虫，磨成粉末。有人被狗咬了，他会取来一个生鸡蛋，上面敲破一个小口，把药粉灌进去一些。然后用红纸包着，让人带回去，把鸡蛋烧熟或者蒸熟，让被狗咬的人吃下。起到“狂犬疫苗”的作用。这种鸡蛋叫“疯鸡蛋”，传说哪怕发病的人，只要能把他的牙撬开，把“药”灌下去，也能起死回生。原理是“以毒攻毒”。我小时候曾经被够咬一次，就吃了一个蒸熟的“疯鸡蛋”。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科学还是迷信。

秋天，紫花槐结出黑色的种子，像黑米粒。人们把紫花槐的枝条剪下来，用来编果筐和畚箕子。第二年，紫花槐的根茬处又会冒出一簇簇新枝条。

编筐、编畚箕之前，人们会把紫花槐枝条捆起来，放进池塘里泡一段时间。那年初冬，三叔把两捆紫花槐从门前的池塘里捞出来，枝条里尽是麦穗鱼和小鲫鱼。一些小伙子看了兴奋起来，也不嫌冷了，纷纷下水摸鱼。一条条小鲫鱼纷纷被扔上岸来。初冬的池塘竟显得热火朝天。

这些事儿如今想起来，竟感觉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