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与成年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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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有个员工在朋友圈偷拍发了一张董事长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西装革履、四十来岁的男人，已是凌晨一点，仍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机场接客户。员工配了一行字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能够混到今天这一步，现在我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初入职场的她，被公司进口咖啡机的金属材质晃得头晕目眩，下班时在公司的健身房跑个步也会拍张照。现在想想，那时真是风也轻花也好，偶然袭来的忧愁也很快变得无足挂齿，生活尚未显露它的真相。未曾料到，工作久了她会变成另一个模样：每天提前十分钟来到公司，打卡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到公司厕所的马桶上坐一坐。公司都是禁烟的，行政三令五申，罚款的告示贴满了墙，但她总会在洗手间嗅到或浓或淡的烟味。她也是在工作后开始抽烟，第一根就是在公司的厕所抽完的，那天妈妈发短信告诉她，爸爸查出了咽喉癌。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同事的桌子上偷走了一根烟和火机。十块钱一包的中南海，她坐在马桶上，把厕所门死死地反锁上。她想起自己刚刚交完房租余额所剩无几的信用卡，办公桌写不完的复盘报告和财务报表，和小时候五毛钱一块粉红色的糖。还有爸爸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浮现在眼前。两平方不到的厕所单间里，才是她唯一可以卸下重负的地方，不用做谁的下属、领导、妻子或母亲，没有身份，只有自己。



抽一根烟需要五分钟，痛哭一场需要十分钟，而变老只需要一瞬间。这一瞬间的变老，只有自己知道。其实，成年人的烦恼根源，不是年岁渐长，而是不断叠加的身份。而最能安慰他们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做自己的短暂时光。



人生苦短，这样的场所很多，如果有一个地方，让你完全卸下所有身份，哪怕只有几分钟，你也会欣然前往吧。但也许你从未想过：马桶其实是最适合放松身心的场所。成年的人生，不过是在讨好生活，讨好自己。成年人的自由，不过一间5平米的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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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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