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变化｜孙兰茂：哥哥家有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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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家有了后花园

——国庆回乡掠影

孙兰茂







国庆节到了，我兴奋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为了生计，也为了追逐自己悠然生存的梦，多年来，我奔波在外，与老家似乎有了些隔膜了。
打量着眼前的村子容貌，我的确感到吃惊。十几年的时光，家乡巨变啊！
哥哥这一辈子一直在务农。尽管他喜欢读书写字，还有些文学禀赋，但终究是拉犁耕田的命。读书的缘分太浅，念完初中就再没有机会深造了。可是，农桑之余，哥哥还是找些文史类的书来读。偶尔也很专注于临帖。前后村庄的村民遇上红白事，总要找他帮助摆持。
哥哥从乡邻赞许的目光里看到自己读书写字还是有点用。所以，就更增加了他在这方面用功的信心与力量。在过往岁月里，起落顺逆不停转换，生存中五味杂陈。但耕读兼顾，诗意田园，一直是哥哥的愿景。
他院落的后面有一块空地，因周围都是住户，种庄稼长不起来。在改革开放前的“大集体”时代，他就在这空地上种植了一些花草，以换取一些称盐打油的钱。他经常用小土车子（包括轱辘全部都用木头做的车子）推了些花草到集市上去卖。
因生产队劳动繁忙，无暇顾及花草管护，再加上没有种植花草的专用肥料，哥哥花草长的品相并非如人意。此外，当时的村民条件有限，用花草美化的生活，那是很奢望的事。因此，哥哥的花草在集市上的生意十分清淡，其收入也就微乎其微。
到了后来，有人说种植花草是小资产阶级情调，也有人说种植花草是搞资本主义。于是，哥哥就再也没有种植花草了。房子后面的那块空地就这样一直地荒芜着。
这次回家，我惊奇地发现，他居住的小瓦房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两层高的小洋楼。同时，还在他小洋楼的后面建了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后花园。
哥哥兴奋地对我说：“这些年除了家前园后的银杏树，种植粮食的土地都转包给了种粮大户，并且转包费比自己种地的收益还要高。种地少了，就有了许多闲暇时间。大家都纷纷地到附近的工厂打工，也有到大城市里打工的。我因为一个人在家看守，没法出去打工，就承包了院子前面的养鱼塘。此外，还通过侍弄银杏树，养鸡鸭等。这些收入加起来，也挣得不少。手里有钱了，就想着把房子建的漂亮一点。住了楼房，比住瓦房心里就是舒服。看看左邻右舍，大家都拆了旧房建楼房。时代变喽，一切都变好喽。”他的话语显得非常自信，也非常开心。
徜徉哥哥的后花园，仲秋的清爽与浓郁的桂花香气，把这个农家小院渲染的俊朗、醇美。氤氲之中，透着诗情画意。花园里有拱门，有假山，有小桥流水，还有心仪的小书屋。街坊邻居们可以在花园里走走，也可以在小书屋里或品茗，或问道为文。
我漫步在花溪间，问哥哥：“这些名目繁多的花卉，每年可收入好多钱吧？”
哥哥笑着说：“建造花园是娱乐。我不会把花园里的花拿出去卖的，我也不缺那点钱。有的时候亲朋好友们看上了我的花，我都是奉送的。有的人对我投资建造花园不理解，说我是瞎折腾，是不会过日子。我以为，难道只有古代当官的或有钱的大户人家才能有后花园吗？难道只有大城市的公园里才能有后花园吗？现在咱农民已今非昔比了。比方说我，一对儿女都上了大学，都有了稳定的工作。他们也常常要送钱给我花，可我一分钱都不要。因为我自己手里的钱就足够了。咱现在的生活就是有品位，幸福指数就是高。”
登顶在哥哥的小楼上，放眼望去，老家的庄子太美了。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小楼，一条条笔直的水泥路，一辆辆穿梭而行的小轿车。村前有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小河，村后有郁郁葱葱的小山岗。远处，有一望无际的银杏树，还有绿浪翻滚的万亩平畴。尽收眼底的这一切，令人如痴如醉，令人心旷神怡。
我的村庄已建成了旅游度假村，这又给村庄平添了几许秀美，几分雅致。
返程之际，哥哥给我饯行。
哥哥说：“餐桌上下酒的几个小菜都是自己种的，新鲜、爽口，很适合我俩口味。”
我和哥哥边饮边聊，觉得这么惬意的生活就是为祖国庆生，也算是对哥哥这辈子奋斗历程的一个小结吧。豪饮之中，他诗兴来了，遂创作一首词：

临江仙

家
忙时畦内除杂草，闲来池畔观花，碧波浪里戏鹅鸭。芦丛藏翡翠，柳影逗鱼虾。郁郁满园白果树，悠悠百鸟喧哗，竹旁石案银杏茶。喜沐熏风里，与友话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