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教书的我们

文面书生

在乡下教书

文/丁楠

(一)

我们稀落的发

再也不会 从白走到黑

白白的 若一团团腊月的雪

覆盖着智慧的田畴

雪渐渐融化

智慧的麦苗 却依旧

一茬一茬地绿

在一块

名叫黑板的黑色背影下

白发往往读作灯

灿烂的光芒

使夜渐次褪色成黎明

晨光漫进校园的时候

一只只鸟儿

已站满白发们的肩

白发，让岁月打扮成浪花

跳跃在孩子们的笑声之上

盛开抑或凋谢

我们并不在乎

白发飘起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越过阡陌

飞向更远的天空

灯的白发，白发的灯

在黑夜和黎明之间

照亮一切道路的走向

(二)

这吃红薯蓝墨水白粉笔

长大的四十年

将我从二十岁的巷口

拉到六十岁的窗前

眺望远方的风景

在冬日的银杏树下

我把四十圈青春的光环

镶进年轮

鸟儿哗啦啦地擦响天空

翅膀，划动我眼中的泪水

四十年

常常会在日记里闪现

芬芳的文字

滚动的足球

使四十年的每一天

都成为节日

晕眩校园之外 惊讶的目光

四十年

使早晨的书声

一声声地绿

抽了芽的语言

密密地装点了

我的光荣与梦想

我们没有太多的愿望

有若一枚硬币

只要孩子们捡起

我们就有价值

夜晚，四十年一如我

爱读的书

躺在我的枕边

让我轻轻抚摸

翻开哪一天 那些

闪光的语言

都会延伸出我青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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