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粘牙糖.柳条帽.小伙伴

云里雾里

旧时光

文/冯璐

窗外，小雨滴答滴答，手机显示22：39，娃已睡，某人仍在书房敲打着键盘。洗漱完，却来了精神。无意中瞥见床头那本《城南旧事》，随手翻阅起来…...



“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又看见冬阳下的骆驼队走过来，又听见缓缓悦耳的驼铃声。童年重临于我的心头。”

我静静地读，读到小英子冬阳底下学骆驼咀嚼时，我的牙齿竟也不自觉地跟着动起来。此刻，我不是验证骆驼究竟是怎样的咀嚼，我想起的居然是小时候那花花绿绿的粘牙糖，以及那偷偷溜走的旧时光......



一 粘牙糖


小时候，爸妈极少给我们零花钱，他们看来，除了交学费和买文具，我们实在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了。学费他们交，文具大多他们买，饭可以回家吃，水果可以回家带，小零食也是一样。再说，用他们的话讲，吃饱喝足去的学校，几节课后又回来了，哪来的时间吃零食呢？小孩子要钱做什么？无非是养成爱花钱，爱吃零食的坏毛病罢了。好吧，不给就不给吧，尽管心里不完全认同，当时的我们也不敢伸手要的。

日子久了，我们仨也习惯了没有零花钱的日子。只是，总有那么几个要好的同学，课间会拉着你去小卖部。

“走，买好吃的去。”因为囊中羞涩，往往会推辞着不干。

“我不想吃，你去吧。”“你看你，真是的，不吃也陪我一起行不？”

“哦，好。”拗不过，只能跟着同学一起了。

进了小卖部，吃的玩的，各种小玩意，应接不暇。左看看，又瞧瞧，瞬间有种“我也带钱了”的错觉。

“老板，这个多少钱？”同学指着旁边五颜六色的糖问。那糖又细又长，红的、黄的、绿的，真好看。一排排的，封进塑料条里。

“哦，粘牙糖啊，一毛钱十个。”老板回头看一眼，又忙着找钱去了。

原来它是粘牙糖！是不是嚼在嘴里，就把牙齿黏住了呢？我俩相视而笑，就是它了。同学给了两毛钱，要了二十根粘牙糖。

“来，丫头，再多给你们几根。”老板倒也慷慨，随手撕了二十多根粘牙糖给我们。出了门，同学就撕一些，往我手里塞。

“不要不要，我不吃，我来陪你的。”我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多，我哪里吃得了，帮个忙好啦。”

我接了过来，感激地冲着她笑：“谢谢！”

黏不黏？嗯嗯。笑着闹着，我们往教室跑去。

作为回报，有时从家里带了甜薄脆啥的，我也会分享几块给她。只是那感觉，没有嘴里嚼着粘牙糖的好。

终于有一天，我的机会来了。某天晚上，打酱油剩下了几毛钱，爸妈却没要，说留着给我零花了。顿时那个心花怒放啊，这可是人生第一次。第二天一早，下课铃刚响，我就拽着同学去了小卖部。

“想吃什么？自己挑！”

“真的？”

“那当然！”

看了好久，选了半天，“要不还是粘牙糖？”我们异口同声，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哈！当把钱递给老板时，我说不出的激动。那情形，不亚于考了一百分。



二 柳条帽


小时候，每逢春天，喜欢跟着长我们九岁的小舅舅，去姥姥家附近的河边玩。舅舅喜欢钓鱼，每当他钓得起劲，我们一旁闹腾时，他就摆手，“别嚷！看把我的鱼吓的。”

“哼，是你不会钓吧？”我们大笑，他在一旁干瞪眼。

有时无聊，我们会数桶里钓上来的鱼。一、二、三......怎么才这么点？

“舅舅快加油，姥姥说起码得五六条才够煮呢！”

河两岸满是垂柳，绿的叶，长的条，随风轻轻摆动，好美！

忍不住伸手去够，“别动！”，小舅舅大喝一声，“再摸，那边看树的老头把你带走了。”

哦哦，我顿时把手缩了回来，不敢再动弹。哈哈！这次舅舅笑了，“瞧你吓的，胆子可真小。”

原来是吓唬人，我不高兴了，故意离他远远的：“俺的胆子可不小。”

“好吧，我就说说！”他又温和起来，“给你编个柳条帽怎么样？”

“好啊，好啊！”

舅舅随手折了几根柳条，编起柳条帽来。一会儿工夫，一个柳条帽完成了。他在我的头上比划着：“不行，这个太大，给你改小一点。”说完，用力把柳条往里紧了紧。

再次戴到头上时，不大不小，正合适呢。心里美美的，央求着小舅，“再给我编个柳条多一点的吧，粗的那种。”

“不能折太多的，”他似乎在犹豫。

“要不再编一个？”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小舅正折着柳条，远处有人嚷了：“那孩子谁家的？都多大了，柳条不能折不知道？”

转身一看，果真是个老头。舅舅没说错，原来他不是吓唬俺。我愣了，不知该咋办了。

“丫头傻吗？快跑啊！”眼看老人要追过来，舅舅拉着我就跑，怀里的柳条也不要了……

晓得人家没追来，舅舅放慢了脚步。“回去别跟你姥提这个。”

“为啥啊？”

“以后还想要柳条帽不？”

“想！”

“那就行了，别跟你姥说。”

嗯嗯，我使劲点了点头。



三 小伙伴


记忆里，有这样一个小伙伴。

那时我们都在幼儿园，同一个班级，他应该是爸爸同事的外孙，也许孙子？记不清了。只知道我们整天结伴上学，放学后一起回家。

可能是父母的关照吧，他对我还算照顾，不许其他小朋友欺负我。可印象中他有时也欺负我，不知什么原因，我就哭了。看到你哭，他很不耐烦，嘟囔着，行了行了，就知道哭，还能不哭啊？再哭自己回家吧。听到这话，我立即停下来，不敢再哭了。

他听课不够用心。一次老师要考试，其实，也就是出了几道小题。我头也不敢抬，认真地做。一旁的他东张西望，估计在寻找答案吧。可大家都忙着答题，没人愿意搭理他。终于快交卷了，他着急了，快点给我看看，说完把我的答案抢了过去。好在那次题目不是太难，我得了满分，而他也破天荒的及格了。

课间，看到其他小朋友坐在木马上（其实很简易的，没有今天的旋转木马那么高大上。只是可以转圈圈，扶手有各种动物图案的那种），我心里痒痒的，可木马上的那女孩老是不下来。突然，他大喝一声，你，该下来了！让她上去！我们都惊愕地看着他，他还理直气壮，站着干嘛，不想上去啊？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原来坐木马的那女孩极不情愿的下来了，而我，坐了上去…莫非抄我作业，他也知恩图报呢？嘻。。

可幼儿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小伙伴，应该回爸爸妈妈家读书了吧？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童年却一去不还了。”

小英子的童年一去不复返，我们的旧时光又何尝不是呢？！

利尔e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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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2004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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