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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年…… 文/管雪莉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
小时候的我们每天掰着手指算计着，过年还有几天？只要进入腊月二十我们就欢呼雀跃，大人们也开始忙年，准备着过年的食物，到处都打扫得窗明几净。 记得二十三，印象里是要敬灶神的。灶神辛苦了一年，保障着全家厨房的平安。妈妈在这一天会做糖火食。把预先发好的面，揉啊揉啊，再分成大小差不多的小面团，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那么能干，把面团擀成一张张面饼，然后放进锅里，烙饼。因为是发面，放进锅里不一会儿就膨胀变大。最难能可贵的是，妈妈是怎么把白糖放饼中间的？我实在想不通。先烙好的两张饼，妈妈是不给我们吃的。她郑重其事的洗手净面，点上香放在灶台上，把饼小心翼翼地放在盘子里，然后放在香火的两边，最后还会郑重其事地跪下磕头。妈妈磕好头，还要让我们这些孩子们依次跪拜。一边跪拜，妈妈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什么，应该是感谢灶神之类的话吧。 二十四打扫房屋。记得那时候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老爸个子高，把扫帚用一根长长的木棍连接在一起。有时候打扫屋顶的高度不够，还要踩在凳子上，只见扫把在老爸的手里转来转去，原来随风而荡的蜘蛛网都被缠在了扫把上。这个时候的蜘蛛失去了家园，有的满地乱窜，家里养的鸡跟在我们后面，真真实实得饱餐了一顿。 二十五做豆腐。一大早石磨就在那儿吱吱呀呀地转，小毛驴被蒙上了双眼。左邻右舍的欢声笑语响彻我家的小院。爸妈是做豆腐的能手，经过他们的双手做出来的豆腐香味儿扑面。我们抱柴的抱柴，烧锅的烧锅。喝着豆脑，吃着豆腐，心里头比蜜还甜。 二十六煮年肉。大早晨，爸妈照例很早起床，妈妈烧好满满一大锅热水，爸爸把买好的肉，放进盆里，妈妈舀满热水。当肉皮被热水烫的有点儿发软的时候，老爸拿起菜刀，一边吆喝着烫手，一边在肉皮上刮着。等到刮好洗好，就放进锅里煮。一个村庄里都飘逸着肉香味儿。等到爸爸拿着筷子往肉上戳，一下子就戳穿的时候，肉就煮熟了。老爸把肉捞出来，放在事先铺好煎饼的桌子上，一片一片的切起来。这时候的我们，总是围在桌子周边，老爸一边切，一边把肉时不时的给我们嘴里塞上一块，直吃得嘴里冒油。 二十七杀只鸡。杀鸡要先抓鸡，必须早起，趁着鸡还在鸡圈里没放出来，老爸把手伸进去，大概鸡们感受得到危险的来临，“叽叽咯咯”地叫着，拼命的朝一个方向挤。老爸人高手长，而且还能摸出鸡的胖瘦，不一会儿就逮到那只最肥的老母鸡。抓住它的两只翅膀，提溜了出来。可怜的老母鸡拼命的叫着，把同伴们吓得四散逃窜。 二十八把鱼杀。鱼也是提前赶集买好的，和肉一样挂在墙壁的铁钉上。鱼被风吹的干巴巴的，却不能用热水洗泡，必须冷水。等到逐渐泡透了，鱼身体开始变软，老爸拿起刀开始刮鱼鳞。这个时候的老爸一丝不苟，等到把鱼鳞刮得干干净净了，就要开膛破肚，杀鱼最怕弄破苦胆，粗糙的老爸这个时候细心无比，从没弄破过鱼胆。 二十九蒸馒头。老妈端出发好的面盆，拿出一块老碱，敲碎放进碗里，倒满热水，那个时候我仿佛能听到老碱融化的声音。老妈用筷子在碗里搅拌一会儿，等到老碱完全融化好，就倒进面盆里。白白的一大盆面倏忽间缩减下去很多。妈妈把面粉倒进盆里，用力和发面掺和在一起。不一会儿，把面从盆里扒拉到面案上，揉啊揉啊，好像要揉很久很久的样子。面团的柔韧度，妈妈把控得特别好。妈妈的手就是最好的量尺，拉下来的面团都是差不多大小。这个时候，姐姐开始帮忙了，也在那儿揉小面团，不一会儿圆溜溜光滑滑的馒头就摆满了竹箩筐。这个时候，妈妈开始吆喝我们烧锅。那时候总是不懂，妈妈为什么把它们放的稀稀拉拉，我是耐不住总是会问的，妈妈笑着说，等会儿你就明白了。果然，等到馒头蒸好，它们之间的空隙缩小了。原来是发面，蒸熟之后是会涨大的。白面馒头不仅好吃，还包含着发发发的寓意呢。 年三十到了！家家户户热火朝天，霹雳乓啷，干啥呢？剁饺子馅。最经典的就是白菜馅，都是自己家种的白菜，扒好皮，洗好，放桌子上剁起来。等到剁的细细碎碎，白菜水分大，妈妈会先洒点儿盐在白菜馅儿里，那样更能煞出白菜的水分。等到有水逐渐流淌出来，妈妈拿出纱布，把白菜馅朝里面一裹，开始挤压起来。等到挤压不出水的时候，白菜馅儿才倒进盆里。捞出用开水煮好的粉丝，又开始剁起来。然后是豆腐，也要剁的细细小小的，全部剁好，把它们放在一起，加上大葱老姜，还有油盐，开始搅拌。搅拌均匀，我们总是会迫不及待地尝尝味道的，然后七嘴八舌地评论着。老爸带着弟弟，忙着贴春联。床头贴的是一个倒“福”，下面紧挨着的是“身体健康”。鸡圈那里贴的是“六畜平安”，门口的大树小树上是“出门见喜”……最经典的就是每幅字上面都必须贴上一个倒“福”，印象中的字联贴的总是有点儿歪斜…… 就这样，忙年告一段落，我们这帮熊孩子就等着初一吃饺子拜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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