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六哥

misisi

六　哥

顿悟

六哥，是我儿时屈指可数的玩伴中最好的一个。小时候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我像个尾巴一样粘着他，直到他结婚才知趣地将他还给我那漂亮的嫂子。

我们同年不同月，比我早出生大半年的他，远远将我甩在了起跑线上。

六哥，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头脑聪慧、口若悬河。他不光是个头高我许多，他还心智成熟、足智多谋。周全用心地照顾着，发育迟缓的我。每天的上学、放学，我都是毫无例外地在他的后面跟着。

六哥，是我二大爷家最小的儿子。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六，大爷大娘都爱称他小六，所以我也就一直叫着他六哥。他们家六兄妹都遗传了二大娘的优良基因，不光个头高，人还聪明英俊。他的哥哥姐姐们都是高中学历毕业，在当时封闭的乡村里可算是秀才了。

我跟着六哥，也沾了不少家庭温馨的光。二大娘也像关爱六哥一样，关爱着我。温暖的感觉，使我常常都赖在他家不想离去。他们家的鱼塘，也只有六哥和我可以去掉的。

六哥，智商、情商都高。聪明的脑袋，没有用在学业上。他的数学特别突出，但语文瘸腿。记得小学毕业那年，他在我们那界毕业生中，数学单科成绩是全乡镇第一名。我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根本没法段不上他。（“段不上”，是说六哥很聪明，我比不了、跟不上他。）

六哥，与同龄人相比有点早熟。初中时，他因发育的早个子大，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我就毫无疑问地坐在最前排了。认真学习的我，突然听到有同学喊着我的名字说，“快看你六哥六嫂子”。我赶忙回过头来，看他正在后面搂着我的另外一个女同学，有说有笑的。女同学虽然甘心情愿，但最终未能成为我真正的六嫂子。

六哥，虽与我同年，但他早就做了爷爷。他三个孩子中最小的娃，比我最大孩子的都大。他当初也曾夸下海口，对领导干部拍胸承诺，坚决拥护计划生育政策只要娃娃一个。但是，很快他就因地制宜地变通了。他的声音、他的形象，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长大后的我们，或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聚少离多、各奔西东了。

到了一定的岁数，可能都会念旧。大脑中的记忆片段，突然冒出喜庆而又唐突的画面。

我和小四弟去闹喜。我们还都没有长成人，和我们般大的六哥哥这就结婚了。二大爷家张灯结彩、满院飘红；大锅小炒、热气腾腾；桌椅条凳、齐满院庭；吹拉弹唱、人头攒动，一片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场面，扑面而来、愈加喜庆。

喜房内，彩灯高挂、气球飘动。我和四弟非常兴奋，将昔日敬仰的哥哥，合力推到在喜床上，我们忘乎所以、没个正行……。突然咔嚓一声，喜床的一根床撑子被我们给皮断了。尴尬的场面无法形容，至今仍挥之不去，还一直浮在心头。我和小四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又极度无地自容。我们毫无担当地，赶紧消失在夜幕中，也不知到六哥是怎么完成当晚的洞房之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