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老战士回忆录(12):一定要为战友报仇

湟喀

我手拿话筒，扳着小树，爬上山坡前的一个炮弹坑里，坑内草很深，但不密，希希朗朗的。弓着身子，生怕敌人发现。对着话筒对敌人高声喊话，刚喊了两声，敌人轻重机枪交叉疯狂向我扫射，打得土沙横飞，睁不开眼，我被敌人火力压得缩在坑里动不了。我蹲在坑里，扬着话筒对着天空喊：“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志愿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投降过来，志愿军给面包，给罐头吃。”

敌人恼羞成怒，向我使用掷燃筒，冒着白烟，扑通一声飞过来，可是没有炸，紧接着第二颗又飞来，落到我后面的山坡下，距离我比较远。接着第三课飞来，落到我正前方，炸得我满脸满身都是沙土。我自言自语道：“好小子，你要找老子麻烦。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何离开呢？向左边的战友喊：“同志们，请支援我，我被敌人压在这里走不了，可我的声音被枪炮声淹没。我用尽气力再喊，连喊了三四次，左边战友的机枪响了，将敌人的火力吸引过去，轻重机枪像发疯似地向支援我的战友射去，说时迟那时快，我翻身出坑，向山坡下滚，额头撞掉了皮，胳膊也掉皮流血，好在没伤筋骨，拍拍身上的土，拿起我的武器话筒向支援我的战友走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单位的，要当面感谢他们，帮助我安全脱险。

走了十来米，下来一副抬彩号的担架，伤员不停地喊叫。担架后是卫生员，我问怎么回事。卫生员回答：“我们是八连的，彩号是机枪射手，机枪左边不知是哪个单位的宣传员高喊呼救支援，他的机枪隐蔽一上午未发射，听到呼救支援，为了救战友，他向敌人开火，目标暴露，敌人集中火力向他射击，一颗炮弹连人带枪端了窝，射手重伤，那两个同志和机枪哪去了不知道。”

听卫生员讲到这里，我依着小树扑通坐下，眼一闭，泪水流了出来，我哭了，同志们为了救我，支援我，流血牺牲，他们的死伤都是我造成的，自己恨自己，一时情急，没向卫生员问他们的姓名，机枪手生死未卜，战时无法去八连打听，八连在阵上，我只能暗暗祈祷：“我的上帝，您可要保护好战友，他是为了救我，那是我不知名的好同志，好战友，副射手和燃炮手同志，您们安息吧！我一定多杀敌人，为你们报仇！”

我也曾跑到一线的土地上，向上苍发誓：“我袁启楼对战友、对同志，若三心二意不忠诚，外欺于人，内欺于心，就让我的鲜血染遍这里的黄土。

卫生员远去了，我起身直奔自己连队的阵地，边走边流泪，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战友报仇，血债要用血来偿。

【本文作者：袁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