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苹果园里的中秋夜（作者：段桂阳）

往事平不如烟

在我们的孩提时代，收音机是了解外界信息的媒介。那年，我从收音机里知晓“二王”行凶杀人外逃。我们学校对门就是派出所，派出所门口也贴了追捕“二王”的通缉令。在学校里我们是不怕的，因为对门就有警察叔叔。

那时，社会上传言纷纷，像什么“二王”枪法奇准，凶残成性，乱杀无辜群众。我们小孩子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也不免不明觉厉，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秋天，苹果熟了，果园里还套种芝麻、花生、大豆之类。所以，我们家里就在苹果园的地头搭上一间简易的小棚，住在那儿。在苹果园里里，夜间我内心就有些紧张，都说“二王”专捡偏僻的地方逃窜，如果他们从我们的果园经过，偷吃我们的苹果、花生，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闲时就从收音机里了解追捕“二王”的动向。这天是中秋节，傍晚我打开收音机，听到“二王”被锁定在山上的一个区域，他们躲在草丛，武警在搜捕时逼近他们，“二王”负隅顽抗，在最后的围捕中还有警察受伤。最后，“二王”被击毙。我听完，兴奋异常。我家苹果园的南面是桂宝哥的果园，他们家也住在园里。我赶忙去找桂宝哥，在他们的棚前大叫：“桂宝哥，‘二王’被打倒了！”突听，“砰”的一声，脚下的一个暖瓶被我碰倒，炸了。桂宝哥的三大娘责怪道：“你看这孩子……”我给他们讲述了这个消息，还在桂宝那儿吃了板栗炒鸡，还吃了他家的月饼。

夜里，圆月升起。我在棚里点着了栗穗做的简易蚊香，睡得特别踏实，多少天的恐慌消除了。

现在，想起了这件事儿，感觉首先应该感谢保卫社会平安的人民警察。不过，如今我还多了另一层思考，当年的那个中秋节，对于“二王”的父母却是极度痛苦的，因为他们正在品尝教育失败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