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别情 ?

晚景入寒窗

老桑别情

文/徐善义

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老家院外的这株老桑树俨然成了我心中的一座雕塑。它冷峻、沉稳，不乏活力的质感已经深深地融进了我的灵魂深处，叫我无时无刻不在牵念。

但老桑树倒了，在今年暑期的一场暴风雨中倒了。

那场暴风雨，我目睹了。在那场暴风雨中，它始终在坚持，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风雨的肆虐，轰然倒在老家的墙头上。它对大地的不舍，在暴风雨的摧残下也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眼睁睁得透过雨帘目睹了一切，无能为力，唯有叹息。但承载着心头的痛楚，还有那突如其来的一瞬间。

父亲曾告诉我说，这株桑树是他十几岁时爷爷亲手栽的。风霜雪雨五十多年，才有了现在的浓郁和沧桑。儿时记事起，父母忙于农活，在队里挣工分劳作，而我便由奶奶在家带着。每到春暖花开，桑绿叶茂的时候，奶奶就会采桑养蚕。那时的记忆中，蚕儿肥胖，茧儿晶亮，莹目养眼，奶奶的辛劳给全家带来了丰收的喜悦与快乐。这一切都离不开这株老桑，它叶片肥嫩硕大，枝繁叶茂，饱养着那些可爱的蚕儿。为此，奶奶视它为珍宝，不许我们小孩子肆意攀爬，甚至采食桑果。

说起桑果，这株桑树也是令人称奇，它竟然结三种果实。一种是纯黑的桑果，黑大发亮；一种是白亮的桑果，看似长长的样子；一种则是黑白相间，又略带紫红的桑果。只是吃起来都是多汁香甜，清爽醉人。而每到桑果成熟时，奶奶就会在树下铺上干净的塑料布，再用长长的竹竿有节奏地轻触桑枝，那些成熟的桑果就会纷纷落下。蚕儿吃桑，我们吃果，各享其乐，美哉！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走上了求学路，再后来都工作了，老桑也是越发浓郁粗壮沧桑，而奶奶也是随着岁月的逝去，变得苍老了。奶奶早已不再养蚕，但每到那个时节，她就会来到树下，仰望老桑，桑果满枝，树上鸟鸣阵阵，尽飨这人间美食。只是树下没了我们的喧闹了。每次我们到老家，奶奶谈及这情景，又说到我们小时候的事，她总会眼圈泛红，不能自已……

如今，奶奶已离世多年，往事只能是回味了，而老桑根基的地方也已被填埋平整。父亲说，那儿要给栽上一株银杏树。相信不久的将来，老桑树的地方一定会有新的树绿绽放。

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