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喂猪记

上善若水8L8

喂猪记

文/枫声



一场非洲猪瘟，猪家族人口骤减，许多养猪户赔得血本无归；“物以稀为贵”，往日里身价平平的猪，骤然身价暴涨，居然长到了20余元每斤；猪妈妈更是身价昂贵，一猪万元已是平淡无奇。在“吃猪肉都成了奢侈”的各种晒和嚷里，忽然就勾起了俺对上世纪八十年代家家户户都喂猪的回忆。

那时乡村里好像极少有规模养猪的，家家都有猪圈，户户猪圈里都养着一到几头猪。包产到户了，侍弄土地的积极性高了，除去交公粮和人口嚼果，家家的粮食好像还有剩余，鸡猪狗猫、鹅鸭啊就被邀请到家里。

那时的猪不是几个月就出栏的，最少也得喂上一年，两年三年的猪很常见。

那时的猪食谱丰富——刷锅水、麸子面、玉米粉、山芋干，春夏秋里还有新鲜的青草和野菜，白菜帮、萝卜缨、山芋秧、河道里的浮萍......都是透着光亮的新鲜。

想想现在的猪——住的虽然是楼房瓦舍，但拥拥挤挤；吃的虽然是精品饲料、喝的虽然是自来水，但餐餐如是，速效增肥——生活情形实在是相当可怜。



那时的小孩没有辅导班和那么多作业，放学后、星期天，都是满湖满野地薅猪草和尽情儿玩。薅回来满篮的野草野菜常会看着猪吃，和猪说说话，猪也好像听得懂。一年两年的下来，由小猪到大猪，由小孩到半大小孩，孩子和猪就有了亲厚的感情——所以那时的小孩啊，都把圈里的猪当成了伙伴和家庭一员；所以大人卖猪都是避着小孩的，以免得小孩眼泪连连、嗓子哭干。

俺的记忆里，有一头白猪，还时常在往事里浮现。那一年，俺家的猪圈里就那一头猪；别人家的猪都是肚大腰圆，俺家那头猪却是腰身骨感。放学后、星期天我是常常薅草给他吃的——血苫头、葍苗秧、灰灰菜，是它的最爱；砍了茬又蕁出来玉米高粱苗，它也喜欢。其实我也知道，它之所以不胖，是因为母亲给它吃的粮食太少。别人家小麦玉米施肥的时候是大把的抓或整吃饭勺的窊，俺家给庄稼上化肥就像在点眼；别人家的作物乌绿乌绿的，俺家的庄稼相形之下面黄肌瘦、看起来营养不良。所以俺家的粮食除去交公粮，剩余的就不是那么富足；所以母亲就不那么舍得给猪吃。猪应该是胖的，我家的白猪喂了一年多，却一点都不胖。

母亲卖它时没有避着我，就像卖掉我家喂了多年的那条黑色的狗。听着它大声惨叫，看着它凄惶的目光，我知道，那是生离死别——我喂的大白，就要被拉进食品站，变成案板上猪肉。看着我眼泪汪汪，母亲狠狠地瞪着我。她也许不知道吧，她也许不想理会，我内心里的悲伤。

此后家里应该还是喂猪的，但我都失去了印象。说到猪，想到猪，乔官庄永学哥家喂的一头猪至今还是没有忘。那应试是上世纪八几年的时候，跟同在小营联中上学的周升去他家玩，见到了他家那头近八百斤重的黑猪——和几头猪一起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耳朵像扇子，遮到了嘴边，体型像小山，占地一大片。猪都长的那么壮硕，人的生活，可以想象的不错。永学哥是手艺人，东村西庄的给人理发；湖里的地种的也好。生活和顺，丰裕及猪，当时的俺着实羡慕。

当时家家喂猪，好像经常吃猪肉的户也不是很多。现在喂猪的是少数，猪肉倒成了百姓餐桌上最寻常的肉食。

我们的年华日渐老去，喂猪的岁月早成了如风的往事。我们的孩子的孩子还会喂猪吗，他们可会和我们一样，也会视猪如家人？俺不知，真的不知了！

pizhouxiaoshi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是家家户户喂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