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旧书摊的老人 | 沈向明

成圣

W是我的老师，退休以后，就在街上摆了一个旧书摊，虽说生意清淡，但他却一直默默地坚守着，一边看摊，一边读书，倒也落了个悠闲自在。

在街头巷尾找一块较为宽敞的空地，铺上一张大塑料布，上面摆放着几个盛满旧书的用白铁皮做的颇似烧烤炉的条状铁盒，然后再在空余处，整齐地码放一些过期的《十月》、《读者》、《青年文摘》，就可以任人随意翻阅、选购了。那种专门用于放书的条形铁盒，是W老师的书摊区别于在闹市路边常见的旧书摊的一个最明显的标志！

我第一次见到W老师的书摊，是在去年冬季的一个夜晚。那天晚饭后，我在马路上散步，忽然看到在一盏明亮的路灯下，有一个旧书摊。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书摊前没有顾客，只有摊主借助路灯发出的光亮，旁若无人地捧着一本书埋头阅读。出于对求知精神的敬佩，我径直走了过去。突然，我认出了读书的人是W老师。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发觉有人来的W老师，也抬起了头，并且认出了我。

在挑拣到两本颇为满意的书以后，我与W老师随意地聊了起来。"您在这么冷的天里还守着这个旧书摊，能挣多少钱呀？"我开门见山地问道。"千万别谈钱，指望摆这个旧书摊挣钱养家，得饿掉大牙！"W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地摊上那些泛黄、破损和卷角的书刊，动情地对我说："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些旧书，那里面可藏着精彩的世界。我喜欢伴着它们，既是一种寄托，也是为了寻觅和探求。"

通过多年的交往，我知道W老师家里并不缺钱，他的几个孩子，很是争气，凭着自己的努力，陆续考上大学，参加了工作。W老师本人也是吃过大饭的，曾经在某军区的报社里干过，后又调回原籍，直至退休。

W老师说他摆旧书摊，不图挣钱，主要是缘于对读书的钟爱，对文学的钟爱。

提起旧书的来源，W老师自豪地说他结交了一帮收破烂的朋友，有着把他们收购到的旧书、烂报预先过目以后再送往废品收购站的特殊权利。每每遇到好的书刊，他总是先睹为快！

摆旧书摊，让W老师有着读不完的好书。旧书旧的只是外表，内里却醇香得似陈年的老酒。也许这就是W老师乐此不疲，心甘情愿坚守旧书摊，并与之相伴的一个重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