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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这场雨
文/曹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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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季,雨水时断时续下个不停,夜里老天又大雨倾盆,犹如爆豆,噼哩啪啦地打在屋瓦上叮咚作响,水流如瀑布般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哗哗的声响扰人清梦。待到天明开门一看,哇!整个街道一片汪洋。街上行驶的桑塔纳,奔驰,犹如落水的甲虫,艰难地往前爬行,激起的波浪,一圈圈荡漾开去,拍打着路边的冬青,黄杨和门前的台阶。那一树树粉红色的丁香花喝饱了雨水,低垂着粉颈,像是被雨水征服的士兵,唯有俯首听命。远处一群孩子们在水中嬉戏,打着水仗。那纵情的欢笑,那忘乎所以的快乐,感染着我,仿佛我也穿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时,每到夏天雨季来临,大人们口中是颇有微词,难免不埋怨老天。而我们这帮孩子却是最欢欣鼓舞的时刻,俗话说;“下大雨,不晴天,大人没有小孩欢。”往往是大人往家跑,我们往外跑。
我们最欢快的事情莫过于抓“姐龟”(蝉的幼虫),每天从这树底捉到那树底,跑来跑去,而乐此不疲.旱天的时候,由于土质硬姐龟出不来,而大雨过后,泥土松软,姐龟就纷纷钻出地面,攀爬到树上褪皮,一夜之间羽化为成虫:”知了”。从此开始它为时一个夏季忘我地清唱。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邀约小伙伴一起,披着塑料布,戴着斗笠,光着脚丫子,顶风冒雨,哪怕滑倒弄一身泥水,也不退缩。直奔目的地,小河边,柳荫里;田园间,杏树桃树下,都是盛产姐龟的好地方。那里的姐龟窟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善于捕捉姐龟的能手都有这个经验,而且哪块田边地头姐龟最多,那是成竹在胸。抓起姐龟来绝对是认真的.有时捉到黑天半夜还不肯回家。在黑天辨认姐龟也是准确无误,只要看它们爬行时的形状,就知道是不是姐龟了,到跟前伸手抓来,那是一逮一个准。直到天黑很晚了,母亲在门前大声地呼唤,我们才会一边答应着一边恋恋不舍地往回走。第二天早晨,母亲就会做一顿美美地大餐”煎姐龟”,等着我们品尝。回想着煎姐龟的香味,蜜渍的笑意,不禁在嘴角溢出。
假如在晴天,就更有趣了。粘知了最是拿手好戏。先在舀子里和上一块面,再放入清水里洗去面粉,剩下面筋。然后再把面筋粘在长长的竹竿上,这就成了捉知了的武器。接着我提着网兜随后,四哥扛着竹竿在前向目的地进发。比我大六岁的四哥,是粘知了高手,技术是杠杠滴。那时候知了真多,一棵大柳树上大约密密麻麻地趴着几百只,整个村庄的知了叫起来,声音直击耳鼓简直是聒死人。我们蹑手蹑脚地来到树下。只见四哥举着竿子,慢慢地靠近知了,往它翅膀上猛一粘,“知了”一声,它就成了我们的战利品,进了我的网兜。我和四哥围着小河边绕上一圈,就可以逮上满满一网兜知了。四哥前头走,我提着战利品随后,高高兴兴地转回家。刚到门前鸡鸭们就“咕咕”“呱呱”地迎上来,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看着它们吃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也美滋滋的。
回想着童年往事,幸福感不禁浮上面颊,中年的忧伤随之而空,仿佛血流也迅速了,儿时小伙伴们那欢快的笑声依然在耳边萦回,一个个纯真无邪的笑脸不断的在脑海浮现。清醒过来却是南柯一梦。唉!时间在跑马,谁能挽住它的缰绳,萎缩的村庄里,那欢快的足迹,那童年的快乐,也随着它的蹄印而去,难再追寻。难再追寻。只有在午后寂静的阳光里,慢慢的咀嚼,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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