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苑邳州散文｜李春萍：水杉伴我异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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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萍，在四川成都清水河边出生成长，在大运河边的邳州城工作生活。喜欢阳光、海滩、花香和婆娑的树林，喜欢一切浪漫、真实、美好、生动和温暖的东西。在日子的缝隙，觅到这块放飞心灵的空间，很好也很美。这便是生活快乐的理由了。



水杉伴我异乡路

李春萍

二十年前初来这里的时候，是冬天，邳新路两旁一长溜高大、笔直的水杉树还光秃着，我很不习惯这种光秃，疏阔的枝叶不仅让风更清晰的冷，云更透彻的寒，也让低矮平房外远处的空阔寂寥一览无余，这让刚从那个热闹的、冬天也没有什么脾气的蓉城来到苏北工作的我目光黯淡，我没有心情细看这些树，但它笔直的干，一律向上的枝还是吸引了我，我很自然的想起茅盾那篇著名的《白杨礼赞》，能在猎猎风中这么不屈不饶、倔强挺立的树该要有怎样一颗坚强的内心？

在我知道它叫水杉树之前，我一直唤它做“风景树”。春天，绿色在枝头萌芽，阳光嫩嫩的，绿色也嫩嫩的，风一天天刷新着叶子的颜色，从鹅黄到嫩绿到深绿，一长溜的水杉就这么呼啸着绿了下去，从春天一直到初夏，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同事一下班后就忍不住骑着自行车沿着水杉路一路飞奔。绿色扑面而来，又飘闪而去，风一直的吹，柔软，清凉。我们大声的唱：“三月里的小雨，哗啦啦的，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又唱“我和你，一起打着一把小雨伞，风雨大，携手躲雨不畏寒…”间或乘没人时“啊---啊”的叫上两声，惊飞树上的鸟后便哈哈大笑。偶遇曾诊疗过病人的笑脸眼前一闪，走过很远后才想起他们的名字，脸一红，头一低，继续疾驰而去，可心里却多了一点快活。在给远方家人的信中，我用渐渐欢喜开来的语气说：那些个冬天不起眼的树一到春天怎么就华丽变身了呢？…那些突然遇见的笑脸好温暖…“风景树”真漂亮啊，每一个枝头都站着一个春天…

遇见水杉树之前，我一直以为家乡的梧桐漂亮，弯曲的枝干，阔大的叶，在道两旁的上方以枝叶相拥的姿势弯出一条林荫道，只是它美则美亦，但多了妩媚，少了气势。而水杉不同，枝干向上，绿叶向上，精神向上，被向上的枝干撑开的绿有力的泼洒开来，简洁、明快、气宇轩昂。如果说婆娑的姿态，虬曲的枝干是一种美，那挺拔、笔直、向上是更大的美，一种更需要力量支撑和内心强大的美。这种美不仅属于那些心无旁骛、一心向上的树，更属于那些刚正不阿、勇往直前和坚强不屈的人，而所有站得高挺得直的人也好树也罢，都是让人要心生敬意的。

这里的水杉比我早来了五十多年，它象当年李清溪县长从南京带回它来时盼望的一样，扮美了邳州，也见证了邳州这些年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林立的高楼、花团锦簇的广场、九龙沟的山、沙沟湖的水、九凤园的树、炮车的古栗园……多年前视野里的空阔到现在目光里的拥挤，这个城市在树的一年年枯荣中不断的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我呢，也象最初父老乡亲期望的那样，不断的学习、进步，使自己成为了一个对社会更有用的人。

当年邳新路上陪伴了我十年的水杉林已经消失在城市改造的步伐中，但邳苍路上的水杉还在，戴圩路上的还在，它们与这个城市相依与我相伴，我们在岁月的更迭中一起成长。水阔山长，努力，让我们相互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