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历险记 | 作者 张奥

帮今黍

第一幕 教堂的绞刑
“教堂是木架结构，油灯就算了吧，我去拿手电。”管家的脸在忽闪的烛光映照下更显苍老和忧郁。
“我手机能当手电。”成晟举起手机。孤岛上没有信号手机一些功能还可照常使用。
白光撕裂眼前的黑暗，使人得以看见飞舞的雪花。“若凡没来吗？”岑桑在推开教堂前，回头问。
“没。这更说明她是上次案件的凶手了吧？”成晟用手机照了照周围，示意岑桑若凡确实不在。
“邱崇光也跟着不见了，这次不会是崇光……”露壬把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没说完的话，使每个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别疑神疑鬼了。”岑桑一把推开门。风卷着雪花呼啸着涌入。教堂里唯有风声。手电四下照射，耶稣像上光明与阴影掺杂，莫名可怖。教堂中心放着一块石头，石头上缠着绳束。成晟的手抖了起来，顺着绳束向上照去，白光之中是被吊在横梁上的叶若凡。
第二幕 怀疑
“管家，岛上原本是有梯子的，对吧？”岑桑边啜饮着咖啡一边问。
“对，说是你们剧团在岛上的排练，或许需要。”管家回答道。
“我们剧组6个人已经在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岑桑有些忧郁的望同窗外，希望雪景能洗去昨晚叶若凡给他带来的冲击。
“其实是七个人死了三个。”露壬插了一句，随即被成晟瞪了一眼。“说起来，成晟你能否复述一下染洁死的场景?”
“啊，那天我们集合，在七点，我发现叶若凡和染洁没来，出门就去找。然后就看见染洁倒在雪地里，周围只有一串脚印。我走近，发现她胸部被匕首剌伤。虽然手放在匕首柄上，不过一定是他杀，因为自杀不可能剌得这么深。后来，我又比对了一下，发现那串唯一的脚印正是染洁自己。”
岑桑叹了口气：“雪是6：45开始下的，凶手应该是在下雪前杀死染洁然后通过倒穿鞋造唯一一串脚印。这样的话，没有来集合的只有若凡。可我说了若凡与染洁要好，又怎么会杀染洁，现在若凡死了，我们欠他一个清白。”
成晟颇为不屑：“或许她是畏罪自杀呢。”
“那种高度，没有梯子上不去。而梯子从我发现教堂有动静，起就不见了。”岑桑道。
“如果是自杀，那么就无法处理梯子。凶手把梯子藏起来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够不到尸体呢？”
“我们的话剧也泡汤了，好不容易启行才死掉，我能当主角，没想到！”成晟心里想。
“启行，在上岛之前就因事故而死，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崇光道。
成晟问：“说起来，崇光你昨晚干什么了？

“头好痛，怎么起不了床。”

“说起来，若凡那早没来集合的理由也是头痛。”

第三幕 交易

“你行啊。那么快就干掉了若凡。”旅馆里的电话。
“不是我。”
“好啊，你小子，打算推给我是不是。不要以为杀染洁的时候你出个好主意就可以放肆。”
“休想让她模仿俄底俌斯王的母亲自杀，你还把她剌穿了。这样一下就看出来是他杀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最擅长演‘俄底俌斯王’里的王后了吗？和自己擅长的角色一个死法，不是和那个笨蛋启行，作为哈姆雷特而被剑剌死一样吗？而且他杀的话，刚好可以陷害被下药的若凡。”
“你在说什么啊，笨蛋启行的死，不是我计划的‘意外’吗？哈哈哈……”
“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继承主角之位……唔！”电话那头突然挂断了。
第四幕 时间线
“成晟昨晚死在了房间里。”岑桑面无表情地宣布。
在场人无一不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昨晚内线记录显示崇光正在和成晟打电话。能不能说一下在聊什么？”
“在谈排剧的时间表。”崇光说。
“昨晚，我和其他人都在客厅而你在打电话。”岑桑陷入了思考，凶手是如何用石块砸死成晟的呢？
说起排练，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染洁死的时候，是要排《俄底俌斯王》，成晟死时正要排《西西弗斯》。哎！成晟最擅长的西亚弗斯也是被石头块砸死的。露壬恍然大悟。
“今晚要排‘圣女贞德’是若凡最爱的剧目。”岑桑望着用来模拟飞天效果的绳索陷入了沉思。
第五幕 燃烧
“岑桑，这么晚喊我们来教堂干什么？”崇光不解地问。岑桑不管他的疑问，其他人只好无言地跟着。
“这是汽油味。”随着刺鼻气味的传来，岑桑猛的飞奔起来。
一脚踹开了教堂的门。教堂中央，汽油桶倒在地上。
“住手！”岑桑大喝道。
教堂中间的人正要打开打火机的手停止了。
“是你！”众人吃惊。
“是因为启行吧。”岑桑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遗憾啊，我很喜欢圣女贞德火刑的那一幕呢！”
第六幕 迷底
“启行的死并非偶然吧。”岑参以疑问的语气做出了判断。
黑暗中的人影走了出来。黑色的刘海因汗水沾在额头上，身后还拖着长长的绳索。
“看啊，我复活了。”叶若凡笑着。充满了疯狂。“你与我都拥有真相的一块拼图，拼在一起，便是全部。”岑桑扶了扶眼镜。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听你的话？我可一把火把这里烧光。”叶若凡晃晃了手中的火机。
“关于染洁的死，你还有不理解的地方，你想知道。”若凡的语气满是嘲讽，“那么你就讲出来吧。大---侦--探。”
“你们先出去一下。”岑桑回头用嘴努了努。
大家退了出来。
在被汽油浸泡的教堂中，真相正在碰接着。
启行之死
“启行的死，由我来说。”叶若凡开始说起启行舞台上的“意外”：他是很秀优的演员，最擅长的角色是哈姆雷特，就在演哈姆雷特时被毒剑剌死，道具师说原来的道具剑被错拿成真剑，而剌死启行的，和他演对手的群众演员也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场意外，但我知道不是。我和染洁偶然间听到崇光和成晟的密谋。是他们雇人杀了启行。这样成晟就能取代启行成为主角。而偷听的我染洁被他们发现了，虽然当时我和染洁跑开了，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染洁之死
岑桑回忆说， 那天6：30之前，凶手约染洁出来，并在空地上杀害了她。然后将尸体摆成自杀的姿势。
凶手用盐涂在染洁的鞋底，压出脚印后再给染洁穿上。之后凶手回屋集合。6：30开始下雪，食盐脚印上的雪因为食盐的关系无法堆积，从而形成了脚印。
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前一晚被下了药而起不了床的你。
叶若凡之“死”
“你是怎么发现我没死的呢？”
“三点”：①梯子藏起来，说明尸体有蹊跷。
②除了你之外的三人都以自已的角色形式而死，唯独你不是。③用绳子将身体吊起来，然后把绳子隐藏在衣服内，再用绳子在脖子上形式地缠上一道来实现被吊死的假像是戏剧中的常见手法。
第七幕 谢幕
“我是没有机会了。我本打算今夜自焚，我已经把一只火机藏在了他的枕头下。再加上我‘吊死’那晚他被我下药而无法拥有不在场证明。你们到时，便可以以‘杀死叶若凡并焚尸的罪名’控诉他，算是报了启行的仇。”
“但是，你太厉害了，岑桑，都被你料到了，但你可曾料到这一步?”叶若凡将火机打着，抛向天空。
“我是贞德，为法兰西而死，真主啊，用火焰覆盖我身！”叶若凡高声吟唱着《圣女贞德》中最后一幕的台词。
火焰顺着木架结构向上蔓延，仿佛升起了一块火烧着的幕布。
“不。”岑桑冲了过去。但是横梁燃烧着坠落下来，恰好掉在两人之间。
在横梁落地所激起的火花与炽热之间，只在被烈焰侵蚀着的叶若凡微笑着说：“多么完美的谢幕。”
岑桑看见若凡在火焰消失，却无能为力。他冲出教堂，带着燃烧的衣服和没有漆黑的右臂。
“剧组死了4个人。”这一切都结束了吧。”崇光问。
“并不。”攥紧了手中的木棍，它的一端已被烧得焦黑而尖锐。
“你最擅长的角色是莫德雷德对吧？”岑桑抬头问。
“嗯。”崇光看着岑桑满是烧伤的脸，不安地点头。“记得我最擅长的角色么？”岑桑问不知所措的崇光。
“‘圣女贞德’中因为替贞德复仇而走上歧途的法国元帅。”
“那是因背叛和贪得无厌而被圣枪贯穿的极恶之徒。”岑桑起身，用焦黑的一端刺进了崇光的身体。
教堂轰然倒塌，飞舞的火花和雪花混杂。为故事画上了句号。
尾声
听说太执着于戏剧，会把自己当成所演的人物，然后重复同样的悲剧。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孤岛上，雪越下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