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举刀向青蛙——想起一段古老的传说 | 作者 王宇平

罗天光

此时忽然忆起青蛙，因为看见了一幅画：青山绿水、清涧溪田，几只嘴巴鼓鼓的青蛙似在鸣唱，我耳中充斥着“咕呱、咕呱”的叫声。少年时代，夏夜，田间地头，我与伙伴们捕捉青蛙的情景又清晰地跃入我的脑际。
我的少年时代，改革开放才刚开始，从“文…革”的饥荒中走出来的人们拼命地“尝鲜”。那时还在拨乱反正，生产没完全走上正轨，物质仍十分匮乏，人们把眼睛盯上了自己的朋友——青蛙。于是，如银的月光下，在蛙们“叽呱叽呱”欢快的大合奏中，一场血腥的捕杀开始了。我们这些“童子军”提着蛇皮袋、手舞长竹鞭，一边追逐萤火虫、一边捕捉青蛙。不一会儿，大家都大袋小袋往家扛，象抓获了许多“俘虏”凯旋而归。装着青蛙的袋子被扎紧了口子后吊在屋梁上——此刻，不知道第二天早晨就要被砍头扒皮、开膛破肚的青蛙们还在此起彼伏地“呱呱叽叽”着，给要向他们举起屠刀的人们唱着欢快的“催眠曲”呢……。
青蛙是益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们的小学课本上早就介绍过，每只青蛙每天要吃下许多害虫的，但人类有了农药后，就不顾青蛙的死活了，乃至将他们变成美味佳肴了，这不免让人感觉出点“残酷”来。也许听我说完关于青蛙和人类的一个美丽传说后，善良的人会为死去的青蛙们洒泪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所有的活物都会说话，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鱼鳖虾蟹，吵得玉皇大帝心烦意乱。他心生一计，用许多同样的瓶子装了水，召集大家来喝，其中只有一瓶水喝了可以继续说话。而知道这瓶水的，唯独青蛙。青蛙把这瓶水告诉了田里的农夫。农夫喝了。结果，世界上就只有人会说话了，青蛙等其他生灵只能叫了。作为回报，人爱护青蛙。农夫在田间干活，青蛙“咕呱、咕呱”伴奏。还不时伸出带钩的小舌头捕捉蚊虫，不让蚊虫叮咬农夫。
看！青蛙为人类作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可人类为何“恩将仇报”呢？我不禁联想到人们饲养的宠物来，宠物犬、宠物猫、宠物兔……，有些人爱宠物甚至胜过了爱自身，或者爱孩子，为何？就因为宠物听人的吩咐，人对宠物产生了感情。那么青蛙呢？撇开那个凄美的古老传说不说，青蛙捉害虫总是真的吧？纵然后来人类变聪明了，发明了农药，不需要青蛙们帮忙，也不至于就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呀！青蛙无言，要是当初它把说话的权力留给了自己，人类一定会听见他们在喊——“法西斯”、“惨绝蛙寰”……！
不管怎样，自知道那“古老的传说”后，我就没吃过青蛙，更不谈向这些善良的小动物举起“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