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醉（作者 石启如）

成圣

步入中年每天可以喝上一杯酒成了不可或缺的乐事。晚饭酒杯端起时，等于一天的忙碌画上了句号，觉也睡得香了。

来太仓十余年，酒醉的机会不多，酒多少随意，酒随量饮很是适合我饮酒的习惯。但是胃从来不会因为饭局气氛很好，聊得非常开心而忍受我多喝几杯，每每白酒超过四两，不管酒桌上、归途中如何清醒如初，回到家小眯一会就会半宿的吐酒，通常是喝一杯温开水缓上20-30分钟吐掉，如初反复10几次。哈哈！当时总会把胃定义成最难打败的对手了。

近几年对喝酒的氛围也是颇为在意了，喜欢三五个朋友边喝边聊，喜欢以前的旧人互损着畅饮着。尤为喜欢的是看着我太太和孩子们围在一桌我则小杯自饮，最最奢求的可以和父母一起的晚餐，为他们斟酒，听他们讨论着今晚要喝6杯还是8杯，生活的小事讲的津津有味。此两种状态让人明白幸福由心而生。

在醉酒于醒酒之间有了自以为是的心得：过量的酒后分为酒醉和醉酒两种状态。

一谓酒醉

多是饮酒过量大脑受酒精的刺激或山崩地裂般酒疯子现世或沉睡百年般凡事不问，此是真醉。

再为醉酒

倒是多了几分有意为之的嫌疑。“酒不醉人人自醉”充分说明了酒已经不再是主体而在于意境了。颇有刻意买醉的寓意。

其实不管是认知如何，小酒依然喝着，生活依旧切肤般真实的过着，能够告诉自己的是：中年充实而唯美，前方总会于更美好相遇的。

酒 醉

今年十一国庆节于中秋佳节同日，凑着长假自是回老家看望父母的安排。恰好堂哥的宝贝女儿订婚，电话约好我作为女方长辈的代表，想来于堂哥的亲情无法用文字表达，回家的心情用“归心似箭”甚是恰当了。

9月30日工作的事情安排妥当，孩子们放学方才出发。驱车24小时回到了苏北邳州的老家时已是中秋。当天母亲做了几盘家常菜，家人围坐一起。孩子们听着爷爷奶奶聊着菜地、集市以及一年多未见而想问的问题，老婆忙着加菜盛饭。我能感受到从父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出的幸福和满足。如此聊到很晚。

10月2日是侄女订婚的日子，一早一行人开车前往县城。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老家婚事宴请基本是新事新办，不再循规蹈矩。当天由男方在县城订好饭店，男方的父母与伯父到场。落座时以徐州礼让的习俗自是一番谦让的，因我和堂哥的连襟是女方的代表被安排在上位坐定，大家依次找到合适的位置。开场由男方的家长致礼答谢一类，自后堂哥的连襟刘坤接语应承甚是得体，随后大家推杯换盏聊得很是投机。

刘坤与我同村大概长我5岁吧，在那个没有学龄概念的年代大家同校上学，一起玩耍，少年时交际很多。印象中善谈喜表达，总有朋友一片。随着年龄的增长各奔东西已有数十年没有见过。

此次如此见面忆着从前聊着现在，时间磨削了锐气但丝毫未减少年时的善谈，彼此感觉更多了左右尺寸的拿捏和表达深浅的控制，中年成熟的气场甚为舒服，酒下肚也是一样的舒服了。

席间侄女的表现让我很是感动，年轻人对生活、对父母、对爱情的分析与彼此的承诺似是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从前，忍不住眼睛湿润了，只是为了似曾相识的状态，就是这种状态只能在过往中回忆里了。

当语速减缓、思维节拍变慢时，酒已是多了。酒醉的欲仙状态逐渐呈现。大家话归正题由刘坤致辞结束，彼此道谢话别。

坐到车上我已明白，自己醉了。

醉 酒

回到父母家中已是晚上19点左右，与父母聊了一会宴席的话题，胃部翻江倒海的难受吐了以后睡意就上来了。老家的客厅通常是两大间连体的，正中间作为接待客人和家人吃饭使用，边房多是隔断后做住房。父母平时住2楼，与客厅连一起的西屋简单的铺了一张床，于客厅半个布帘隔开。我躺在上面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父母的对话才勉强睁眼醒来。看到父亲斜躺在铺着褥子的沙发上，母亲正在为他盖上被子和军大衣。

“几十年没有这样看着你的大儿子了，这次你就睡这儿，好好看看吧！”母亲轻声的说道。

“嗯！是好久了，都不记得是九几年的事情，唉！”父亲轻叹道。

母亲深深的看向我这边“这孩子喝多了，注意给他倒水，要温的不烫嘴才好。胃难受了等不及水慢慢的凉。”

父亲应了一声呐呐的说：“他还是从前那样儿！就是胖了点”。

母亲轻轻的带上门上楼去了。

我鼻塞的严重轻轻的用被子蒙上头，任由泪水肆意的流下来。好想如此的醉酒到更久的时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久。。。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睡着了，中间起身8、9次喝水吐掉，水温总是刚刚好。胃也舒服，算是可以正式的睡了。

凌晨3点被父亲的鼾声惊醒，拭去眼角泪痕的凉意看到父亲蜷缩在沙发上，明显没有了以前的挺拔。我慢慢的靠近他将滑斜的大衣轻轻地摆正。看着他清瘦的脸庞有个冲动的想法：“如果像孩时那般躺在他的怀里再睡一会多好，不知道他是否还搂得过来。。。。。。”

父亲觉浅，睁眼看到我在他眼前，笑了笑让我上被窝不要冻着了。方才感觉到中秋的苏北凌晨确实是冷，赶紧上床披上被子。如此父亲斜躺在沙发上，我面对着他坐在床上，彼此聊着生活、生意、孩子，谈着认识的新人、走开的旧人。

“遇到问题了，大胆的迎上去，别躲。坦然的去看身边的人和事，长大了就会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了”父亲看着我正式的说着。

墙上的老式摆钟敲了6下，父亲起来洗漱后开始了他一天的营生。我因无比的放空又醉酒般沉沉的睡去。

10月6日考虑孩子上学时间到了，整理行装踏上返回江南的归程。儿子和女儿一路讨论着奶奶的和蔼和老头子的可爱，计算着下次再见到的日期，我太太在副驾驶拨着我要吃的桔子瓣，车窗外一直向后奔去的植被，路面上清晰的标线、前方阳光照耀着的应该是无比的美好。。。。。。

写于2020年12月10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