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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情》第五十章 羞耻于本身心灵深处的某种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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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平不如烟
2019-4-8 10:52:23 3275 0 看楼主


下了网,凌静浮想联翩,夜不能寐。

虽然与罗宾相处,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像真正意义上的伴侣,并且初识时燃起的炽热的情感,也在一点点冷却着,但一想到真的和他面对面时,还是感到全身发紧,胸口发闷,心里发酸,想哭,想笑。

这是怎么回事呢?本身爱过他吗?他是本身的初恋吗?本身有过爱情吗?凌静突然心里一激凌,是的,本身爱情过吗?如果跟罗宾的感情不算初恋的话,她这辈子就真的没有爱情过。这就像美艳的鲜花无人欣赏,更像播下的良种从未发芽。而当发现本身的爱情还是一块处女地,可能从来就没有被开垦过时,不禁悲从心来,甚至感到某种恐惧,恐惧于生命的残酷,恐惧于命运的不成捉摸。

其实情窦初开的花季,凌静就有过对白马王子的幻想,现在半辈子过去了,竟然花未开果未结,倒有点不成思议了。在别人眼里,她谈情说爱应该是家常便饭,追求者应该是成班成排地跟在本身的身后,几十年来,不成能没有中意的,不成能没有动过情的。但她又确实没遇到过中意的,更没有为之动过情的。是本身生理和心理有问题吗?不,她对异性的渴求非常强烈,她做过无数个纵欲的梦,梦中的欲望爆发和实现,简直就像拳击手的巅峰对决,又像是山洪暴发,海啸袭来。强烈的真实感,每每让她醒来后精疲力竭,长时间陶醉于梦境中灵肉结合的无比快感。

她为此有过罪恶感,羞耻于本身心灵深处的某种丑陋,羞耻于白玉无瑕的肌肤下,隐藏着太多肮脏的东西。有一时期,她害怕做梦,但越如此,梦越频繁,越逼真,越剧烈,越亢奋。她以为本身病了,可能是精神病。但又不敢去看医生,这样的事怎么能说出口呢?就这样煎熬着,后来,她在网上查了相关的资料,发现这是正常现象,并且是遍及现象,精神的紧张才缓解下来,这样的梦反而不多了。一旦梦少了,心里又有某些失落,可是想做,却再也做不出以前那样消魂荡魄的梦来了。

她常常扪心自问,这一生,除了罗宾,就真的没遇到过中意的人吗?就真的没有动过念头,去寻找一段爱情吗?就真的没有过怦然心动、想入非非过吗?

用记忆的雷达搜索情感世界,并非一片空白,她想到了那次难忘的换粮经历。

那是下放的第二年,已回老家安设的凌静,又按县里统一安排,回到本来的插队知青点,负责大家的伙食。年终了,粮食不够吃,大家一商量,就决定学老乡,拿分到的黄豆去外地换大米,再拿大米回来换山芋干子玉米等粗粮。

北风呼啸中,凌静和汪跃进、马战三个人揣着大家集来的零用钱,拉着一板车黄豆上路了。从未出过远门的他们,仿佛兵士远征,看着天上浮动的浓云,胸中激情荡漾。

汪跃进拉着板车,凌静和马战拉着偏绳,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回忆上学时的趣事,讲着知青中的笑话,像出笼的鸟儿。看天上的浓云,都像大写意的水墨画,看路边的行人,都像老乡一样分外亲切,不住朝人家点头微笑。凌静还唱起了歌,歌声吸引了路人,忍不住赞叹这小姑娘不进歌舞团,实在太可惜了。唱了几首歌,凌静看着没有尽头的田间土路,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啊!又想,如果就这样不竭地走下去,走到老,会走到哪里呢?把她的想法,说给他们听,都笑了起来,说有可能走到现在正在走的脚底下呢,因为地球是圆的。

一头自然卷发的汪跃进转了话题:“我说个发生在咱们身边的事吧。你们说咱们的副队长,有四五天不见影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光听有风言风语,说出事了,不外我不太相信。副队长人很老实,不像出事的人。”副队长三十出头岁,负责知青的劳动生产办理,是他们最早认识的村干部,没事时,就来和知青聊天,凌静对他印象很好。他是文革前的初中毕业生,读过很多文学书籍,谈吐不凡,人长得细高瘦弱,凌静总爱把他想像成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所以,当社员们传言副队长作风有问题时,她总是不相信。当然,副队长对她好像特别关心,还说她长得像《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有一次,他动情地说,要是中学时和她一个班读书就好了。这话什么意思,凌静不太明白,但看他那热切的眼神,本身也禁不住脸红。有时教她干活,握她手时的有力和颤抖,会让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兴奋而紧张。元旦那天,他还抄了一首普希金的爱情诗给她,说听她朗读是享受。在凌静心里,他是领导,他是兄长,他是田野上一株傲然独立的大树。朦胧的好感,让凌静警觉,便刻意和他保持必然的距离。而他,似乎也有些察觉,不再有过分亲近的举动,但还是常常和她谈谈文学和人生,表情严肃,反而让凌静觉得本身是神经过敏。

身为生产队卫生员的马战接过话头:“副队长行为是有些奇怪。有一天我在卫生室值班,副队长问我吃什么药可以打胎。我就奇怪,他老婆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带了环,要打胎药干什么?我也不好问,就说好像是奎宁吧。副队长让我给拿了两大瓶奎宁,还反复叮嘱我,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汪跃进打断他的话说:“这事说奇怪也不奇怪。前一阵子副队长带着两个年轻女社员磨豆腐,都是半夜起来干活。其中一个是副队长的本家姑,二十出头,后来身子发粗,不太正常,可能是给她用的吧?”

凌静听了他们的分析,似有所悟:“他阿谁本家姑,曾问过我怎么能不怀上孩子,说你们城里人该懂,羞得我不知说什么好。”

汪跃进说:“听社员们议论,他们两人可能有关系。”

马战不无担忧地说:“那药要是吃过量了,孩子打不下来,人可能有危险呢。”

汪跃进说:“那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

“这人怎么像畜生一样啊!真恶心人。”听到这里,副队长的形象在凌静的心里,一落千丈,再联想到对本身的一些小动作,想呕。

汪跃进说:“人和畜生,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听说有个饲养员站在凳子上,跟驴做那事呢。阿谁男饲养员都快四十了,还没说到媳妇。你说他是可耻呢,还是可怜?这事后来被发现,进了学习班,狠斗一通。”

马战说:“说来这副队长也挺可怜的,他老婆比他大六岁,是大队支书的女儿,据说因为女的喜欢他,硬嫁给了他。他老婆好吃懒做,经常对他又骂又打,闹得鸡犬不宁,四邻不安,两个人估计没一点感情,是凑合着过。副队长有文化,他阿谁本家姑是高中生,还能写诗,两人必然是谈文学谈到床上去的。”

“他本家姑也好几天不见了,难道真私奔了?”凌静和副队长的本家姑是好伴侣,没有一天不见面的,让他们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人,确实有好几天都不见影了。

“有可能。”汪跃进摇着脑袋说:“这事可就严重了。伤风败俗,天理难容啊!”

“不外他和本家姑倒是挺般配的。说是叫姑,实际上没血缘关系,早出了五服。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可能才叫爱情吧?”脸上长满了粉刺的马战思想一贯离经叛道。

“爱情?”凌静咀嚼着这个词,本来对副队长的厌恶感淡了下来,想到本身以前读的小说里,有许多不都是这种受赞扬的不为世俗所容的男女之情吗?“爱情就该是这样子的?”

“那你说该是什么样子?”马战歪着头问她。这一阵,马战在追邱萍,有事没事,就朝她那里跑,做梦都和邱萍有关。只是邱萍对他不冷不热,提茶弄水帮干活,邱萍没意见,但要发展感情,却没门。邱萍嫌他长得太矮,一脸粉刺蛋子,看着像黑芝麻饼。与罗宾比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邱萍也不完全拒绝他,若即若离,很快乐。

“可能就是你和邱萍那样子吧?”凌静说着哈哈笑起来。

“像你和罗宾吧?”马战毫不相让,针锋相对。

“罗宾?他眼里只有县委书记的女儿,与我有什么关系。爱情,哼,连友情都不是。”

“要不咱来一段爱情吧?”汪跃进扭过头来,笑嘻嘻地对着凌静说。在汪跃进的心里,凌静是完美的女孩,上学时就钟情于她,只是碍着罗宾,不敢表示。现在和她一起出远门,离得这么近,有时凌静的胳膊肘儿还无意碰他一下,令他心旌摇曳,有心也有胆起来。当然,他知道凌静心里没他,本身再怎么表示,也不会钟意于他的,所以开起玩笑来,反而少了顾虑。

“爱你个头啊!”凌静扬起手来,狠狠砸在汪跃进的头上,汪跃进猛一闪身,跌倒了,车上的麻袋滚下来,大家忙了好一阵子才收拾好,重又说说笑笑上路了。

多年后,凌静在城东的小吃一条街上,看到了和本家姑一起开大排档的副队长,样子很苍老,比实际年龄大上七八岁,不外神情很快乐,生意也很好。凌静想上前说说话,但踌躇了一会,还是离开了。后来又特意去过阿谁地方,看副队长和他的本家姑依然是比翼双飞的快乐,心里也就坦然了,想,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或者就叫做拥有爱情的婚姻吧?本身和他们比拟,反而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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