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猴子故事之六十九：题诗消祸事（作者：刘向侠）

往事平不如烟

周七猴子几次赶考没中，后在一原在京城里做官后告老还乡的刘员外家当私塾先生。刘员外一家待周七很好，逢年过节宴请宾客什么的都让周七到场上当作上宾。这次刘员外要过六十大寿，又把周七猴子请来了。刘员外的闺女闺女婿也都接了来，全家老少连同家奴院工纷纷给老员外拜寿。接着摆上了酒宴。刘员外分外高兴，捋着胡须笑着说：“今天老夫高兴，你们都敞开吃喝，大家一醉方休。”

这顿寿宴直吃到傍晚，众人都觉醺醺这才罢宴，各自回房歇息。刘员外的大女儿翠萍因好长时间没跟母亲见面了，起来挽起母亲到母亲房中闲话家常。刘员外自到书房，让她母女二人说私房话。这时酒桌上只剩下大闺女婿李潇和老员外二女儿翠玉。李潇因是长女婿，酒宴上难免多喝，已有九分醉意，几次想站起来都站不稳，没有先离席。翠玉呢，因坐在下首，又是没出阁的闺女，本想走的，因姐夫坐得靠门口，她脸皮薄，想等姐夫先出门她再走。这下事来了。

李潇醉眼朦胧，干站站不起来，转头看见翠玉，还以为是妻子翠萍。因翠萍姐妹俩今天穿着打扮都一样，都是粉衫红裙，又长得差不多模样。李潇以为妻子是等他一块走，就招手喊翠玉：“来，快把俺扶，扶你屋躺会，俺歇会再回家也不迟......迟。”翠玉见姐夫喝得舌头都大了，有心不过去搀姐夫，姐夫站起来直要倒，过去吧，这姐夫小姨的又怕别人看见笑话，想喊别人吧，姐夫又直冲她招手，犹豫了会，看姐夫直往桌下缩，没法，只好扭捏捏过来，搀起姐夫，扶他到客房安歇。

李潇往床上一躺，手却抓住了翠玉的裙摆说：“娘子，别..别走，过来咱一块睡，歇...歇会...。”翠玉见姐夫扯着自己的罗裙不撒手，又羞又急，使劲往外挣，她越挣，姐夫越死扯着不松，二人一使劲“哧啦”翠玉的裙子被扯下一块。翠玉见罗裙被撕坏，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又不好声张，转身跑出房门，越想越气恼。来到堂屋，屋中无人，见桌上有笔墨，一肚子气无法出，抓笔在手，就在堂屋白粉墙上写道:李潇借酒起孬心，装醉扯坏奴罗裙.不念他是大姐夫，定要告他进衙门。写完，把笔一扔，自跑花园假山后面哭去了。

再说大姐翠萍和母亲啦会呱，看母亲直犯困，就扶母亲睡下，自己出来找丈夫回家。来到堂屋，抬头忽见白粉墙上有字，一念，知是妹妹翠玉写的，她与丈夫李潇夫妻恩爱，知李潇为人。不怨丈夫，反怪妹妹。也提笔在手，在妹妹写的诗后面写道：李潇做人原本份，怎会欺你未嫁人。如不是你太轻浮，怎会扯坏你罗裙。写罢，也找个无人地方坐着生闷气去了。

这时老夫人醒了，喊丫环泡上壶好茶，出房去找女儿女婿和她一起品茶。来到堂屋，一见墙上留字，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李潇，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胆敢调戏二丫头，气得也拿起笔来在墙上写：大胆李潇小匹夫，伦理纲常全不顾，不讲你是大女婿，剥你如同剥头猪。老夫人手中笔还没放下，老员外从外面过来了。一看墙上各人留字，气得一把夺过老夫人手中笔，饱蘸墨汁，也写道：李潇非是登徒子，凡事弄清假和真。奉劝你们细思量，莫以己意度人心。这时刘员外的小儿子也到堂屋来了，一看墙上各人留的诗句，想是二姐受了委屈，气得袖子一撸，也抓笔在墙上写：李潇做事太不该，快送衙门夹起来。不讲你是大姐夫，抱你倒头往下摔。写完，笔一扔，卷袖撸胳膊得就要去抓大姐夫送衙门。正巧这时大姐翠萍和二姐翠玉一前一后进来了，大姐见弟弟要去打姐夫，送衙门，抓弟弟就打，老夫人忙上前去护着儿子，老员外就去拽老夫人，翠玉坐下就放声大哭。家奴院工齐过来乱劝，一家闹得不开开胶。

周七猴子正在学馆打瞌睡，忽被乱哄哄吵闹声惊醒。赶忙过来先把众人拉开，看了看白粉墙上各人留字点点头，让下人找水来把墙上留字全擦洗干净。也在桌上拿起笔刷刷刷写了起来，众人见他在纸上写道：识文解字书香人，可知眼见未必真？光知提笔乱留字，怎知留下大祸根。倘若外人乱传讲，全家往后怎对人？闺阁之女怎论嫁，出嫁千金怎上门。听俺末学一句劝，找来李潇细辩分。众人看了，仔细一想，周期猴子写得有道理，赶紧去找李潇。

李潇此时还在呼呼睡得正香，根本不知自己惹下了祸事。被下人叫到堂屋，见岳父全家都眼瞪着他，感到半夜吃糖包——不知哪头进糖（堂）。周七猴上前，轻声问李潇为何把翠玉罗裙扯坏，又把刘员外全家因他闹成一团，墙上留诗要把他绑送衙门的事从前到后一说。李潇听后直羞得面红耳赤，满脸热汗直往下淌，低眉顺眼，再不敢抬头看岳父全家人。他不好意思说，只得也提笔在纸上留字道：酒后朦胧眼迷离，错认娇妻拉小姨。只想留妻同休歇，扯坏罗裙自不知。不是西席压祸事，身陷衙门无脸皮。写完对周七猴深施一礼，又对岳父全家深深一拜，伸手拉过翠萍，含羞带愧的走了。

周期猴子一首诗，把刘员外家一场眼看要发生的祸事消弥于无形。

2014年搜集于窑湾古镇 讲述人：庄永利 鼓书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