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花开颜如玉，一年春尽夏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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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花开颜如玉

文图/枫声

   没想过柿子树会开花，也没见过柿子树开花。

印象中，柿树是温良敦厚的。过了春分，柿树满枝满杈的叶子就长大了，整个夏天都是绿绿的；叶片虽薄，但大而亮，像打了一层蜡，有些广玉兰叶的形容。柿果从小到大到定型也都是叶子的颜色——直到金风飒飒，直到满树的叶子变黄变红，直到满树的叶子在秋末冬初的肃气里飘零殆尽，它们才挂成满树满枝的黄灯笼、红灯笼。
    绵绵甜甜的柿子好吃，绵绵甜甜的柿饼更是四季轮回中的一道美味。

能惬意地躺着，能懒散地吩咐下人：“喏，来块柿饼”——一直是几千年来中国农民的帝王生活梦。
    我也是喜欢吃柿饼的中国农民，我也常见到柿子挂满枝头，只是一直没想过，只是一直没想到，柿树居然也开花！

    你可以想见，立夏刚过，当我走近一棵开满了花的柿树时的表情和心情。
    这棵柿树长在墙角已经好多年，结柿子也有七八年。艾山大道东段没拓宽的时候，她就紧贴着耳屋的砖墙委屈地生活着；果实坠着的时节，树冠更是披覆到房顶，像极一位奶孩子的母亲。
    那么多年，注意到她的叶，注目到她的果，从没想到过，她是会开花、要开花的！
   是因为卖掉了一直遮蔽着她的那棵老杨树？是因为拓宽的路冲掉了耳屋和院墙？是因为她有了充裕的空间和阳光？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连无花果都是开花的；更何况，丰收的季节里，柿树的枝头挂满了喜气洋洋！
   自然界里，单以花容悦人的植物多是花朵艳丽或独步的吧？牡丹，玫瑰，月季，蔷薇，不唯美艳，而且芬芳。

    柿子花是谦逊低调的，她隐在叶片间。远远地看去，你看得到叶、看得到枝，但看不清她的模样，更别想，嗅得到实实在在的花香。你须走近，走到柿树身旁；你须仰首，你须端详；你须屏气凝神，用温暖交换温暖，以目光交换目光。

柿子花是穿着叶子状的外衣的，领口打开，秀发拂过额际，是她美玉一般的脸庞——温润润、黄艳艳，是处子的羞涩，是小家碧玉的馨香。

柿子花是含蓄内敛的美，是唐人的宁静诗，是宋人的婉约词；你须用心审读，才会听得到她的歌声，才会味得到她雪泥鸿爪的心事。

柿子花开颜如玉，一年春尽夏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