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员登录 立即注册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感人:年近古稀老学生,千里迢迢看望宋晞、朱冠军老师,长跪不起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美不胜收 发表于 2020-11-19 11:24: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楼主
美不胜收
2020-11-19 11:24:50 3745 2 看楼主
四十六年,又听到了老师声音

作者:马淑宝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吃饭,手机响了,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我随口问到“哪位?”“你是马淑宝吗?”电话那头传来亲切爽朗的普通话,作了肯定的回答后,电话那头欢快地说:“我是朱冠军哪!”我一怔:“您是朱老师?”“是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是老师的声音!我感到眼睛有些湿润,一口气聊了近一个小时,泪不知什么时候已流了下来。

上了些岁数,眼前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忘不掉,老爱回忆从前的一些人和事,不知不觉中,就回忆起我的母校来了。随手写了一篇《回忆我的母校——江苏省运河中学》发在网上,文中记述了当年班主任宋晞老师一些可敬的片段。谁知,此篇拙文被宋老师的女儿看到了,转给了母亲朱冠军老师,朱老师托朋拜友,几经波折,找到了我的联系电话,并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让我在毕业四十六年后,再次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当年在运中读书的时候,朱老师教初中班,宋老师带高中班,我班大部分同学在读初中的时候是朱老师的学生,读高中的时候又是宋老师的学生。所以,朱老师既是我们的老师,也可以称师母。

挂掉电话,心里一直感觉欠缺些什么,特别是师母在电话中说,老师已与2016年清明节前辞世了,我既悲痛,又难以相信。定格在四十六年前的那个气宇轩昂,声如洪钟的老师,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离我们而去呢?思绪翻转,难以安眠,心里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该去看看老师了!

经小范围相约,重阳节刚过,我就与王亚东和刘忠启三个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六岁“老头学生”,迫不及待地驾车驶上访师路。

一路上,金色的田野一望无际,秋染的山林美不胜收。晶莹的蓝天,淡淡的白云,还有不时传来的鸟语……若在平时,金秋十月,天高气爽,驾车兜风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但在今天,再好的风景已无法吸引我,脑海里闪映着的都是宋老师四十六年前的音容笑貌。

老师身材魁梧高大,走路昂首挺胸,讲课声音洪亮,慈眉善目,终日笑容可掬。他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特别对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学生,总是给以更多的关爱。记得我们读高中时,国家还给每个学生每月发放几块钱的助学金,和补助差额粮票,我们十多个农村来的学生,补助标准一直都是最高的。

老师当年的住房与我们住校生的宿舍相距很近,是一条脊的瓦房,他每天买菜,挑水,上下课,都从我们宿舍门前路过,常主动问我们吃了没有?我们也常到他家蹭个煤球炉用用,倒点开水,或蹭点吃的。老师结婚晚,家里人口较多,生活负担相对偏重,家里三个小姐弟,那时都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家中还有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奶奶,一天到晚坐在凳子上,都能叫出我们的名字,见到我们去了,会满脸笑成菊花,张开没牙的嘴打招呼:“某某某,你来啦”。一切都让我们感到很亲切。

记得临近毕业时到老师家的那次,老师居然给我泡了一杯茶。那时,我们苏北农村可能是穷的缘故,没有喝茶的习惯,若是有人让你到他家喝茶,端给你的就是白开水。我此前从没喝过茶,接过茶杯,觉得有些局促和不安,少待茶水冷却,三两口喝光,抓紧把杯子底的茶叶倒在垃圾桶里。老师仍是不动声色地与我聊着,若是现在,我肯定会笑话这个喝茶的人,后来常想到这件小事,明白了老师在这些细微的小事上,唯恐伤了一个青少年的自尊心。

此次去南京访师,被一些同学们知道了,问候老师怀念老师的微信不断。其中一位女同学写到:“我永远忘不了,高中毕业时,学校扣着我的毕业证,是宋老师跟学校交涉要来的。老师安息!学生永远怀念您。”文后还有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原来,这位女同学的父亲是邳县当时最大的走资派,批斗挨整是免不了的,子女也难逃株连。当时这个走资派的父亲已调离邳县,学校革委会唯恐子女随调影响下放指标,就扣了她的毕业证。“走资派关女儿什么事?下放哪里与毕业证有什么关系?”老师据理力争,多次交涉,才把毕业证给她要回来。

老师不仅爱学生帮学生,有时还会“护犊子”。

记得临近毕业的那个学期,学校召开春季运动会,我们班是服务班,负责分组点名,成绩统计和送开水等服务。参加完学校调度会后,回到宿舍,我与王亚东、宋守刚、刘忠启四人,把《安排手册》往床上一扔,买了五分钱的站台票,爬上南下的火车扬长而去。

原来,我们在运动会召开之前,就开始秘密商定“行动计划”:一旦毕业,都要上山下乡或回乡,我们来自农村,深知农村劳动的艰辛和管理的严苛,社员有事赶集上店都要经请假批准,毕业回乡,就相当于鸟入樊笼,于是计划趁学校开运动会的时机,爬火车去看看外边的大城市到底什么样?

开始, 一路顺风,巧妙的躲过了验票,顺利到达南京站。终于看到了真的南京长江大桥,第一次见到了轿车,和从轿车上下来黑皮肤的“国际友人”。我们像出笼的小鸟,看到什么都感到新鲜,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没过几天,“弹尽粮绝”,钱已花光,没法,我们只有摸黑从站外往上海方向步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看到了铁路,又顺着铁路返回南京站里。为不被发现,我们趴在站房对过铁道边的地沟里,夜里,频繁过往的列车震耳欲聋,初春的寒风把我们冻得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到有开往徐州方向的客车停了下来,我们一跃而起,从车厢下爬过,再爬上站台,窜进车厢,找个座位装作睡着,没多会儿都真的睡着了。

几经周折,蓬头污面的我们终于回到了学校,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犯难,怎么见老师?学校会怎么处理我们?

因王亚东是校学生会和团委干部,学校早已掌握了这件事,且校领导已责令他在校团委做了检查,“等候处理”。

不几天的晚自习课堂上,老师把我们喊了出去,先是让我们说说怎么回事。我们从头到尾汇报了想法和经过,同时心里不停地打鼓,不知老师将要怎样发火和“整”我们,将要宣布什么样的处理意见?待我们讲完,老师沉默了好长时间不讲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突然来一句“你们——该给我说一声啊!”从来没听过老师这么低沉讲话,反而让我们感到实在对不起老师,羞愧得无地自容,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然后老师不停地摆手,示意我们回到课堂上去。此后“等候处理”也没有了下文,也不知老师为此做了怎样的工作和担责。

后来回想起来,一句“你们该给我说一声”,既是责怪我们少不更事的莽撞,破坏校规的肆意,又包涵着多少担心、理解和同情。我走向了社会后,这句“该说一声”时刻提醒着我,做事不能太随意,无论对单位领导还是同事,家人还是朋友,凡是该说一声的事,坚持“说一声”,如此,路确实走得顺畅了许多。

下午三点,我们到了江宁百家湖畔,师母师妹早已在小区门口等候。见到八十三岁的师母,身体硬朗,说话响亮,思维敏捷,记忆清晰,好多同学的名字她都能脱口叫出。见到我们,她乐得就像个孩子,一直笑着说着,说着笑着,把我们推到沙发上,她倒好长时间都是站着说,还是我们硬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从见面到饭后的六个多小时里,她都是不停地说着笑着乐着。

师母聊的话题里,总离不开宋老师,有些是我们此前不知道的。“别看你们的老师对你们总是和蔼温柔的,但对一些歪门旁道还是“很倔”的”,师母说道。文革时期,有个小“领导”,拉帮结派,做事出格,老师不愿入流,并诚恳地对其提了些意见。在那个特殊时期,非友即敌啊,不容你不选边站队。后来这个小“领导”进一步高升,“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把老师夫妇俩调往远离县城的北部乡下中学。我听后十分不解,人心为何如此冰冷呢?即使调动,也要有个合理的安排啊?家中不仅有个行动不便的老奶奶,还有三个年幼的小姐弟,怎么下得了手啊?

然而,老师没有屈服,仍然昂首挺胸,毅然决然地扶老携幼赴任乡村中学,孩子也随着父母,从县城里最好的师范附小,搬到了以水泥块当课桌,塑料布作窗户的村级小学。巨大的落差在三姐弟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理解的阴影。

还好,后来姐弟三人中,两个弟弟子承父业,拿起教鞭教书育人,其中一个还是在国外读博,回国在一所大学任教授,姐姐在省电视台做采编。虽然落后的教学条件,颠沛流离的生活,给三姐弟的学习带来很大影响,但后来都学有所成。应该承认,教学条件对一个青少年的成才影响是巨大的,但是,父母的正确人生观念和良好的家风,才是一个孩子成长的“长效肥”,才能源源不断给孩子提供成长的养分,直至终生。

老师对我们是护着,帮着,爱着,有事他替学生扛着,但对自己的事,却表现出淡漠名利,与世无争的风度。他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按政策理应享受离休待遇,但有人说他解放前的工作单位是在“教会学校”,不算“参加革命工作时间”,老师表现出无所谓,不争,很多人都为他抱亏。

师母虽然出身于大户人家,但当年老父亲是个开明士绅,看到外族入侵,他支持成年子女弃笔从戎,扛枪御敌,并把全部田产捐给新四军民主政府,自己外出教学维持家计,现在宝应城里的朱家巷,还被当地政府修缮保护为景点。幼年的师母随家人四处漂泊求学,解放后,才逐步有了稳定的学习环境,大学毕业后自愿申请来到当时最落后的苏北教书育人。与宋老师成家后,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拿得起教鞭。既要照顾行动不便的婆婆,又要抚养三个幼小的孩子,与老师一起,夫唱妇随,携手撑起了这个不算轻松的家。

退休后,夫妇二人到南京与女儿生活在一起。晚年的老夫老妻,形影不离,相互搀扶,游遍六朝古都,写出数百首白话打油诗。老师就读于旧式学堂,古文功底很好,但从不炫用古辟生涩文字,反而用打油诗的方式,写出了晚年的乐观豁达,给人以“大道至简”和“西芹百合”般的清爽感受。例如,有一天夫妻俩到玄武湖游玩,路过一景观维修点,老师一脚踏空,摔倒在沟塘里,师母将其拉起,已是满身污泥杂草,像个落汤鸡。老师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哈哈大笑,诗兴大发,夫妻俩一说一接大声吟起打油诗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

欲渡玄武摔泥塘。

浑身浮萍和杂草,

笑煞湖中打渔郎。

引来人群的一片笑声。

师母说,相比于在省城工作的同学,我们的条件虽然没有他们优越,现在退休工资也比他们少了近一半,但我仍感到很满足。因为我处了那么多那么好的学生,不仅是现在,即使在那动乱的年代,他们都很尊重我,说完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们驾车去江北祭扫老师。在驶往龙王山公墓的路上,我在想:教师是一项专门传承人类文明的职业,既平凡又不平凡。若能在传播知识的同时,把爱也一同融进学生的心里,那么他也将长留学生心中,他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我的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

来到老师的墓地前,摆上糕点水果,师母一张一张地焚烧着书法稿纸和信笺,口中喃喃自语:“老宋啊,您的学生来看您了,我在信里都写了,请您保佑您的学生们全家平安。我书法写的不好,我还在不停地练。今天送给您,是向您汇报,请您指教”。停顿了一会,师母又说:“您能出来跟我们说说话吗?您真能出来,我绝不会感到害怕的。”

听着师母的念叨,看到墓碑上老师的讳名,还有“焚纸化金”飘起的片片似蝶的纸灰和缕缕轻烟,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老师,您把爱都给了我们,但在那个批判“师道尊严”的年代,我们没有放开喊一句“老师好!”,没有规规矩矩的向您鞠上一躬,我们欠您一个大礼!我们欠那个时代受到不公正待遇,且冠以“臭老九”之名的老师们一个大礼!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们该给您,给和您一样的老师们行一个跪拜大礼!

我们一起跪在老师墓前,献上家乡带来的朵朵菊花,浇洒着杯杯甘醇的清酒,伴着我们莹莹的热泪,祈祷老师在天堂不再孤冷。

老师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虽死犹生!

长跪在墓前的石板上,我们三个“老头学生”久久不愿起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沙发
tutao 发表于 2020-11-19 11:26:21 | 只看该作者
沙发
tutao
2020-11-19 11:26:21 看楼主
有情有义的师生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板凳
5201314 发表于 2020-11-19 11:28:13 | 只看该作者
板凳
5201314
2020-11-19 11:28:13 看楼主
朱冠军老师也教过我语文呢,那是45年前的事了,朱老师是很好的一个老师,她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祝朱老师健康快乐长寿![祈祷][祈祷][玫瑰][玫瑰]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返回列表

美不胜收 当前离线
青铜会员

查看:3745 | 回复:2

关于我们  |   侵权投诉受理  |   联系我们  |   Archiver  |  
免责声明:邳州信息网所有言论只代表发表者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
Copyright © 2009-2025 pzxxw.com 版权所有:邳州金银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苏公网安备 32038202000401号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