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又一年

文面书生

走着走着又一年

文图/枫声

走着走着除夕就到了，走着走着就到了正月初三。
辛丑牛年正月初三是传说中的情人节，这一天的天气湿漉漉的——花店里，一束束鲜花张望着店外，等待着过情人节的男男女女；北方的田野里，一棵棵乔木伸展着赤裸的手臂，偷偷把皲裂的肌肤浸染；庭院里，墙角、砖缝的小草悄悄拱出了地面，借着丝丝细雨，尽情妆扮......
春天，过年的春天，阳光又柔了，小雨又暖了；万物生，在自然，万物生，在人间。
年少时，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世间阔大，路途遥远；而一旦过了中年，乌丝华发斑驳，就觉得时光如电，睁眼一天，闭眼一天，抬腿一年，驻足一年，怎不叫人“头涔涔而泪潸潸”？
尽管年味一年淡似一年，但农耕传统深厚的中国人骨子里看重的还是过年。过年，意味着短暂休整；过年，意味着家人亲友团聚；过年，意味着回首遐望、慎终追远......



有多少人，有故乡而回不去？有多少人，有故乡而不愿意回？有多少人，下有小而上没了老？有多少人，过年回老家上坟，却再也不想在从小长大的村子里走一圈？“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这种感觉，尤甚于过年几天。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散”，其实是常态，去得去了，来的在来，能陪你走一辈子的，毕竟是少数，何须太介怀！“看淡”是无奈，看淡也是胸怀，有些事不看淡又能怎样呢，什么事都计较于心，短短几十年，活着，该有多累？
“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若不是曾经的心心念念，“忘”又何谈？若不是嘴边有笑，会有谁愿意梦境长游？能忘能醒就是幸福，缘聚缘散皆是缘，放下一厢情愿的执，回不去的是从前。
年少轻狂须纵酒，中年深味是平凡。喝着喝着就不想喝了，聚着聚着就不想聚了。不是失去了激情，而是逐渐老去的岁月啊，而是世事如棋、人情似纸的人间，由不得你不心生悚惧、含笑内敛。
滴答的钟声响在耳边，走着走着，就是一年。一年的时间多短呢，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天刻下印痕，一天天苍老着你我曾经笑靥如花的容颜。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天地逆旅，你我过客，白驹过隙的人生啊，何至于纠纠结结、幽幽怨怨？
这世界很大，这世界很小；这世界有人拿你当草，这世界也有人拿你当宝。“投我以琼琚，赠之以琼瑶”——别人对你的恶，就当蛛丝一样抹去吧！别人对你的好，记着吧，让它在心田长成花、长成树、长成铺满惨淡人生的盎然春草！
走着走着终须散，走着走着又一年！

铁富小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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