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他从延安来》之一：向河南竹沟镇出发 | 作者 张元栋

辉腊

徐州会战的硝烟还未散尽，中共召开了六届六中全会，确立了“巩固华北，发展华中”新战略。为了贯彻这一战略，中央决策调整华中地区的党组织：撤销长江局，成立中原局，刘少奇兼中原局书记。刘少奇不负使命，离子别女，来到河南，转战苏北。虽然只有三年时间，但这三年，是血雨腥风的三年，是不平凡的三年，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抗战……
一
初秋，刘少奇与徐海东一行离开延安，向河南竹沟镇出发。为预防不测，两人临行前乔装打扮了一番。徐海东身着少将军服，以奉命去中原检查新四军工作的名义应付外界。刘少奇的身份不能公开，化名为“胡服”。
“不要忘了，路上，我可是你的秘书哟!”
刘少奇一路上再三叮嘱徐海东。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
徐海东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需要嘛，该装成什么人就得装成什么人。白区工作那些年，我可是什么样的人都装过了。”
刘少奇暗暗一笑。
四年前，刘少奇派遗前往华北贯彻瓦窑堡会议精神，建立并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当时一片白色恐怖下，要从陕北几经辗转来到天津，是要冒极大的危险的。刘少奇化装成一位身穿缎面皮袍、头戴礼帽的茶叶巨商，从瓦窑堡出发，来到天津，住在日租界的北洋饭店。同地下党同志联络全凭接暗号……
路经西安停留小住，有时需要外出应酬，刘少奇总是身着八路军普通军服，站在一身将军服的徐海东背后。有一次徐海东刚脱下军帽，刘少奇立即双手接住，认真履行着“秘书”的职责。这使徐海东很不安，因为刘少奇是中共中央的领导人之一，而徐海东只是八路军的一个旅长，无论职位和资历，两人都相差甚远。刘少奇却随意地笑道：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必须机智哩!就跟演戏一样，演得要像才行。”
晚上，刘少奇总要工作到很晚，或写东西，或找干部谈话。徐海东为了保护刘少奇的安全，不是在房外走来走去巡查，就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
抵达洛阳后，刘少奇秘密找干部谈话，徐海东便去第一战区长官部向司令长官卫立煌作礼节性拜访。第二天，长官部参谋长郭寄峤中将来贴廓巷八路军办事处回访徐海东。
“卫司令长官的夫人病故了，所以这次他不能多陪徐将军。”
郭寄峤一进门便作了解释，然后发出邀请：
“今晚，由我为徐将军洗尘。”
徐海东连忙辞谢：
“不必客气了。我想早点到华中视察，请尽早帮助我办好手续。”
这倒并非客套，徐海东确实想快点离开，主要是担心怕露馅。万一刘少奇来洛阳的消息传出去引起麻烦，万一被国民党特务发觉，更可能出现预料不到的后果。所以，他对郭寄峤的宴请一再推辞。
真是赶巧，正当徐海东送郭寄峤出房门之时，刘少奇有事从门前经过，两人不期而遇。郭寄峤连忙上前欲要打招呼。
徐海东吃了一惊，赶紧掩饰说：
“这是我的……”
“秘书”二字欲要脱口而出，郭寄峤已经领先一步握住刘少奇的手说：
“认识，认识。”
显然是老相识。
“你们认识？”
徐海东大惑不解，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认识。刘先生你好！真不知刘先生驾到，失礼，失礼。”
郭寄峤热情地上来问候。
原来，刘少奇以前同卫立煌会晤时，郭寄峤在场，所以早就见过面。
刘少奇却不紧张，显得胸有成竹地说：
“请代我问候卫司令长官！我刚到此地，正准备前去拜访将军。”
不料，弄假成真了，郭寄峤马上正式发出邀请说：
“欢迎。欢迎!今晚在西工啸余庐舍间备了几杯薄酒，到时我派车来接刘先生和徐将军。”
刘少奇顺水推舟，笑着答应：
“好啊，一定登门拜访。”
郭寄峤走了。
刘少奇本来也不准备在洛阳公开露面，现在既然无意中碰见了，这送上门的工作，只好做了。他向徐海东分析说：
“郭寄峤将军我虽然不太熟悉，但知道卫立煌先生对我们态度还好，估计不会出什么差错，去一趟也无不可。”
刘少奇和徐海东提前到长官部拜访了卫立煌，接着去郭寄峤家。
郭寄峤在家里盛情款待刘少奇、徐海东，席间气氛融洽。刘少奇谈笑风生，向其宣传解释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又据理反驳国民党顽固派散布的种种谣言，说得郭寄峤频频称是。
正当刘少奇领导华中党组织和新四军为开创华中、创立巩固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殚精竭虑、艰苦奋斗的时候，蒋介石委派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把反共摩擦的重点转向了苏北。



【本文已由刘少奇纪念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