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三月贵客来

晚景入寒窗

乡村农舍的贵客

作者：刘开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明媚的阳光照进室内书桌上，我正想写点什么，邻居家优美的歌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是啊，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燕子飞满天，儿时的记忆，思念到永远。那是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
燕子飞回黄河口，是在农历的三月，有人说燕子是春天的使者，一点不假。只有燕子来了，黄河口才真正暖和了，我特喜欢燕子。燕子的羽毛乌黑闪亮，细看的时候还闪着绿色的光。尖尖的嘴巴，捉起虫来很灵巧。人们常说：“鸽子不吃喘气的，燕子不吃落地的”意思是鸽子吃粮食类，燕子吃飞着的昆虫类。燕子最突出的特点是那个剪刀似的尾巴，是用来掌握方向的。每到春暖花开后，我就盼望着燕子从南方赶快飞回黄河口来，因为燕子来了我们的屋子就热闹了。那特殊的欢叫声，比什么音乐都好听。燕子喜欢在人们住的房子里做窝，从外面衔些泥来，在檩子上垒窝，奶奶整天唠叨：“燕子垒窝一口一口泥，蜜蜂忙着采花蜜......”“一檩穷、二檩富，三檩开大铺。咱家的燕子光在三檩上垒窝，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对奶奶说：“我才不信呢，穷富还碍着燕子的窝吗？”奶奶笑着说：“傻孩子，图个吉祥嘛。”

黄河口的燕子分家燕和野燕，家燕的腹部是灰白色，有很多棕色的点点，野燕的腹部纯白，黑白分明。垒的窝也各有特点，家燕是用十分干净的沙泥，一点草都不带，把窝做成封闭式的，只留个拳头大的口做门，又干净又漂亮。再一个是家燕卫生，小燕排除的粪便，燕妈妈都是用嘴衔出去，一丁点也落不到住房的地面上。相比野燕就显得粗野，不太文明，垒窝用的泥带着很多小草，为了省事，窝做的又小又浅，像个浅碟子，勉强能放开孵出的四五只小燕。野燕又懒又不讲卫生，孵出的小燕排粪便，燕妈妈不管，让小燕自己倒退到窝边往下排便，“呱嗒”一声落到地面上。有时屋里的孩子在燕子窝下玩耍，燕粪还落到孩子的头顶上。有些讲究的人家在野燕窝下吊一个破苇笠，或者一块白木板，接住落下的粪便。屋里住家燕还是野燕，由不得房主人，那得凭运气。不管家燕和野燕，黄河口的人，每年的春天，都像等待贵客，盼着燕子早日归来。

燕子妈妈孵出了小燕，整天不住的飞出去寻食，燕妈妈是很辛苦的，有道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一窝燕子有四、五个，也可能有六、七个，幼燕嘴角嫩黄，一听到妈妈回来，都叫着伸长脖子，张开大嘴争着要吃，燕妈妈按次序的喂他们。燕妈妈也盼着孩子早日长大，去捉害虫，去做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如今的黄河口新农村，到处是楼房，就是平房也是砖瓦结构，门窗纱布密封，甭说燕子就是只小昆虫也进不了房子。我真替燕子担心，它们在哪里安家，在哪里生儿育女？燕子也与时俱进，紧跟时代。直到有一天，我在农家的仓库里、车棚里，看到了燕子的新家。虽进不了农家的正房，但也能遮风避雨，也能生儿育女，我的心才安下来。一日在一幢高楼的侧面，离地面七八米的水泥板下面，一对燕夫妻在忙着垒窝，我猜想这准是一对新婚夫妻，叫声那么欢快，身体那么贴近，头尾相交，柔情依依。我祝福你们，生活和谐，儿女满堂。


作者简介刘开，本名刘其文，山东省作协会员，作品见《黄河报》、《中国审计报》、《山东工人报》、《鲁南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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