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请客 | 作者 箫笛

绑琴

同是做教师的老同学阿标来我们单位交流学习，时间是一整天，头一天晚上，他就说，好久没安排（小聚）了，赚的钱都花不了。这次他做东，让我和祥子找地方。祥子也是我同学，而且在一个单位。
忙活了一整天，找到了一个小饭店，特色是地锅，烧的木柴。兄弟三人喝的正尽兴，隔壁桌一人跟祥子打招呼：“是许老师吗？”祥子说，是！是祥子以前的学生，当年的成绩一言难尽。小伙子白白净净的，年纪不是很大，二十来岁。
“许老师，以前对我们很好的！”聊到当年的同学，哪一个工作怎样？哪一个恋爱经历如何？他自己还未婚。
感觉到隔着桌子说话不方便，小伙子干脆过来，给每一个人递一支烟，然后坐在祥子身边，手搭在祥子肩上，客客气气地说话，末了，把他带来的自酿度数很高的土烧给我们倒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开玩笑地说：“我们俩个算是你的师叔和师伯了！”小伙子又过了敬酒：“师伯，师叔，我敬你们！待会儿吃完饭，我请你们唱歌去！”我们都以为是小伙子只是客气而已，阿祥说：“不用了！”
他的那个朋友倒被他晾在一边，那个小伙子留着一头长发，像个古惑仔，但是长相倒很朴实，也不生气，偶尔划弄他的手机，我看到他杯子里喝的是可乐。
等到我们酒喝完，只剩两瓶酒店送的啤酒，我示意服务员再拿三瓶，阿标不解其意，我指了指隔壁桌，阿祥把两瓶酒递过去。手里的烟没了，我去酒店隔壁的烟酒店拿了包烟过来，自然少不了跟隔壁桌分享。
小伙子又说：“许老师，我请你们去唱歌！”阿祥说：“下次吧！”
“今天吧！我好不容易见到许老师一面！”
小伙子开始打电话：“我要请我老师来唱歌，给我留个包间！”接着突然生气了：“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谁也不认识谁！”谈到最后，可能是谈好了。
“许老师，待会儿去唱歌！我请你们！”
我们三个酒饱饭足，推开门往外走，小伙子追到外面，不让我们走，“许老师，唱歌吧！”看那个架势，真的是真心实意的请。我跟阿标也感觉再推辞，就有点过分了。
小伙子的长发朋友开车带我们。在车上，小伙子又跟他朋友说说：“阿哥，今天能等等我吗？我陪陪我老师！阿哥，求求你了！”长发朋友，大概有点不情不愿，不过也没有明确地说“不”！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时下里流行的那句粗话“装”。
灯光昏黄的K歌间里，阿标扯着浑厚的嗓音声情并茂地演唱那些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歌曲，回忆那些远逝的青春，阿祥的学生拎着啤酒瓶，不停地跟我们碰杯，在阿标的磁性抒情的歌声里，我感动了，这一晚，我醉了，跌跌撞撞走回家，第二天，头还是昏昏涨涨的，但是内心里却还是莫名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