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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争鸣】《红楼梦》隐藏的一个惊天秘密 | 高念清
2023-12-29
高念清
文化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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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 词:
《红楼梦》 爱情 掉包计 雍正 篡位
内容提要:
雍正五年,雍正下令将曹氏之家抄没。曹雪芹著《红楼梦》以报夙仇。
《红楼梦》假托“木石前盟”“金玉良姻”爱情故事之“调包计”,影射雍正
矫诏篡位,为窃国者也。朝野质疑其即位合法性之舆论风暴四起,雍正“自
护己短”编印《大义觉迷录》,命人手一册,于全国宣讲。曹雪芹指出雍正
篡位铁案如山,其自我洗白,是欲盖弥彰。
续书者忠于“此书立意本旨”,必将“掉包计”“抄家”情节写入续书中。
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呕心沥血,著成《红楼梦》;却匠心独运,处心积虑,开篇即设置廋语,让读者探赜索隐,殚精竭虑。《红楼梦》第一回,“作者自云”:“此书立意本旨”是“假语村言”,而将“真事隐”。
其稗官野史也,所隐没的“真事”是何重大事件?
《红楼梦》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影射清雍正帝矫诏篡位,乃窃国者也。
一、“掉包计”令“木石前盟”灰飞烟灭
《红楼梦》浓笔重彩,写了贾宝玉、林黛玉从痴恋到破灭的凄美的爱情故事,状写了“木石前盟”与“金玉良姻”之博奕,最终,贾母、王熙凤合谋,设下“掉包计”,偷梁换柱,以假混真,致使“木石前盟”幻灭,“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第九十六回:瞒消息凤姐设奇谋,泄机关颦儿迷本性 贾宝玉因失玉而得病,贾母要为之冲喜,让薛宝钗冒名顶替,婚嫁贾宝玉。
贾政即忙进去……贾母咽哽着说道:“……我所疼的只有宝玉,偏偏又病得糊
涂,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昨日叫赖升媳妇出去叫人给宝玉算算命,说要娶了金
命的人帮扶他,必要冲冲喜才好,不然只怕保不住。我知道你不信那些话,所以
教你来商量。你的媳妇也在这里,你们两个也商量商量,还是要宝玉好呢,还是
随他去呢?”贾政陪笑说道:“……老太太既要给他成家,这也是该当的,岂有逆
着老太太不疼他的理……”……(贾母)想定主意,便说道:“你若给他办呢,我
自然有个道理,包管都碍不着。姨太太那边我和你媳妇亲自过去求他,蟠儿那里
我央蝌儿去告诉他,说是要救宝玉的命,诸事将就,自然应的。若说服里娶亲,当
真使不得。况且宝玉病着,也不可教他成亲,不过是冲冲喜,我们两家愿意,孩子
们又有金玉的道理,婚是不用合的了。即挑了好日子,按着咱们家分儿过了礼。赶
着挑个娶亲日子,一概鼓乐不用,倒按宫里的样子,用十二对提灯,一乘八人轿子
抬了来,照南边规矩拜了堂,一样坐床撒帐,可不是算娶了亲么。宝丫头心地明白,
是不用虑的……再着姨太太曾说,宝丫头的金锁也有个和尚说过,只等有玉的便是
婚姻,焉知宝丫头过来,不因金锁倒招出他那块玉来,也定不得。从此一天好似一
天,岂不是大家的造化。这会子只要立刻收拾屋子,铺排起来,这屋子是要你派的。
一概亲友不请,也不排筵席,待宝玉好了,过了功服,然后再摆席请人。这么着都
赶的上。你也看见了他们小两口的事,也好放心的去。”贾政听了,原不愿意,只是
贾母做主,不敢违命……
贾母老谋深算,一锤定夺。袭人知道后,心想宝玉“心里只有一个林姑娘”,“若是如今和他说娶宝姑娘,竟把林姑娘撂开”,只怕不但不能冲喜,竟是催命了,“那不是一害三个人了么”,她找了王夫人,说明原委,王夫人急忙去告诉贾母。
贾母正在那里和凤姐儿商议,见王夫人进来,便问道:“袭人丫头说什么?这
么鬼鬼祟祟的。”王夫人趁向,便将宝玉的心事,细细回明贾母。贾母听了,半天
没言语。王夫人和凤姐也都不再说了。只见贾母叹道:“别的事都好说。林丫头倒
没有什么;若宝丫头 真是这样,这可叫人作了难了。”只见凤姐想了想,因说道:
“难倒不难,只是我想了个主意,不知姑妈肯不肯。”王夫人道:“你有主意只管说
给老太太听,大家娘们儿商量着办罢了。”凤姐道:“依我想,这件事只有一个掉
包儿的法子。”贾母道:“怎么掉包儿?”凤姐道:“如今不管宝兄弟明白不明白,
大家吵嚷起来,说是老爷做主,将林姑娘配了他了。瞧他的神情儿怎么样,要是
他全不管,这个包儿也就不用掉了。若是他有些喜欢的意思,这事却要大费周折
呢。”王夫人道:“就算他喜欢,你怎么样办法呢?”凤姐走到王夫人耳边,如此
这般的说一遍。王夫人点了点头儿,笑了一笑说道:“也罢了。”贾母便问道:“你
娘儿两个捣鬼,到底告诉我是怎么着呀?”凤姐恐贾母不懂,露泄机关,便也向
耳边轻轻的告诉了一遍。贾母果真一时不懂,凤姐笑着又说了几句。贾母笑道:“
这么着也好,可就只忒苦了宝丫头了。倘或吵嚷出来,林丫头又怎么样呢?”凤
姐道:“这个话原只说给宝玉听,外头一概不许提起,有谁知道呢。”
且说次日凤姐吃了早饭过来,便要试试宝玉,走进里间说道:“宝兄弟大喜,
老爷已择了吉日要给你娶亲了。你喜欢不喜欢?”宝玉听了,只管瞅着凤姐笑,微
微地点点头儿。凤姐笑道:“给你娶林妹妹过来好不好?”宝玉却大笑起来。凤姐
看着,也断不透他是明白是糊涂,因又问道:“老爷说你好了才给你娶林妹妹呢,
若还是这么傻,便不给你娶了。”宝玉突然正色道:“我不傻,你才傻呢。”说着,
便站起来说:“我去瞧瞧林妹妹,叫她放心。”凤姐忙扶住了,说:“林妹妹早知道
了。他如今要做新媳妇了,自然害羞,不肯见你的。”宝玉道:“娶过来他到底是见
我不见?”凤姐又好笑,又着忙……便忍笑道:“你好好儿的便见你,若是疯疯颠
颠的,他便不见你了。”宝玉说道:“我有一个心,前儿已交给林妹妹了。他要过来,
横竖给我带来,还放在我肚子里。”……
王熙凤煞费苦心,设下“掉包计”,棒打鸳鸯,欺骗宝玉说给他娶了个林妹妹,实际是以“金”换“木”,让薛宝钗顶了红盖头,做了新娘。又竭力封锁消息,千方百计不让林黛玉知晓。然而百密必有一疏,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想到,傻大姐泄漏了天机。林黛玉闻之,唯以死抗命耳。
第九十七回: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 在“金玉良姻”的喜乐声中,林黛玉心怀怨恨,魂归西界。
猛听黛玉直声叫道:“宝玉,宝玉,你好……”说到“好”字,便浑身冷汗,
不作声了。紫鹃等急忙扶住,那汗愈出,身子便渐渐的冷了。探春、李纨叫人乱
着拢头穿衣,只见黛玉两眼一翻,呜呼,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黛玉命绝,一了百了,绝了后患,贾母、王熙凤阴谋得逞,如愿以偿。这真是“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红楼梦》中黛玉抽到的花签,就是此一句。“红颜”“薄命”成了谶语。
林黛玉死于“掉包计”焉!
“掉包计”让薛宝钗夺人所爱,穿上了嫁衣。
二、雍正因施“掉包计”而簒位之争讼
雍正,爱新觉罗·胤禛,康熙第四子,于公元1722年即位。
清,从雍正皇袍加身始,京城、坊间即舆论风暴骤起,剑锋直指雍正,揭露其“谋父”、“改诏”篡位,十恶不赦。
事情需从太子被废说起。
选择继承皇位者,须立太子。康熙笃爱仁孝皇后赫舍里氏,而其早逝,爱屋及乌,康熙将全部感情寄托在其子二皇子胤礽身上。胤礽刚满周岁,即被公开册立为皇太子,成为大臣顶礼膜拜的储君。康熙重点培养之。
世事难料,行星亦会脱离轨道,自我毁灭。胤礽成年后结党营私,培植势力,目无法纪,康熙四十七年后,矛盾激化。康熙患病,太子漠不关心,流露喜色,康熙大怒。康熙批评之,太子顶撞並忿忿离场。康熙于返京路上,发现太子派人秘密监视自己,怀疑其“欲行不轨”,随后废黜胤礽太子之位。
“欲速则不达”。胤礽迫不及待,欲尽快披上龙袍,最终一败涂地。
胤礽被废黜后,众皇子心怀鬼胎,围绕皇位展开你死我活的激烈争夺。众皇子互相攻讦,广结党羽,形成了“太爷党”、“太子党”、“四爷党”、“八爷党”等多个派系。争斗上升到朝堂,众大臣因“站队”而相互倾轧,致使政局混乱。
此乃世传雍正篡位的当时政治背景。
三百年已逝,迄今,雍正是“继位”还是“篡位”之疑,学术界仍争论不休,莫衷一是。
下面论述,多引自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之《清代皇帝秘史》,原书并未注明作者;笔者对诸多材料爬梳剔抉,综合之。无法详细注明出处,见谅。
持“篡位说”者,老调重弹,仍认为:雍正将圣旨“位传十四子”改作“位传于四子”,方得以坐上龙椅。
反方举证以《康熙皇帝遗诏》,且反驳曰:圣旨乃用满汉两种文字写定,绝无可能改易;故改圣旨说殊不可信。其诏书云:“雍亲王皇四子胤祯,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位登基,即皇帝位。”似乎雍正确乎是奉旨继位,无可置疑。
坚持“继位说”者虽有“遗诏”作证,然持“篡位说”者並非理屈词穷,偃旗息鼓,仍理直气壮,提出质疑。
1、众皇子为争夺皇位而拼杀,四皇子並未置身事外,无动于衷,洁身自好,而是使尽浑身解数,出阴招,玩手段。其深谙“刀把子”“枪杆子”的重要性,交结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拢络年羹尧,运作其任四川巡抚,两年后晋升其为川陕提督。隆科多乃康熙生母之侄子,又为康熙皇后佟佳氏之弟。雍正认其为舅舅。科隆多直接掌管京城防务之二万余步军营。年羹尧,其妹充任时为雍亲王雍正之侧福晋,年羹尧与雍正为郎舅关系。雍正得以簒位,其二人功不可没。
湖广提督魏经国、兰州府同知沈廷正、广东布政使兼代理广东巡抚年希尧、副都统常贵,满洲文士福敏、武会员金昆、内阁中书博尔多等,皆为雍正集团之中坚。其属下戴铎,任福建巡抚,为雍正四处打通关系,密报信息,出谋划策,作用不容小觑。
如若已被内定为皇位继承人,雍正何需拉帮结派,铤而走险?
2、雍正谋父。1722年,康熙因病休养,仍能处理朝政。胤祯于1722年11月奉旨代祭南郊,胤祯欲陪侍左右,被康熙以“敬祀为重”而拒绝。11月13日,四皇子多次出入皇宫,亲送一碗人参汤与康熙服用,则康熙毫无征兆病情突然加重,晚上驾崩,似遭胤祯毒杀,原因是康熙将立十四阿哥继位。有人曰:康熙深谙“北方人不能食用人参”,故雍正不可能进献人参汤。此说不屑一驳。时雍正易以其他补品汤之名骗之,又有何不能?意大利籍传教士马国贤目睹康熙饮用人参汤前后之状况,据其记载:康熙死前,有号哭痛苦之声。
3、年羹尧致雍亲王雍正信中,有“今日之不负皇上,他日不负王爷”之语。康熙五十五年,雍亲王雍正给戴铎信中写道:“为何说这告病没志气的话?将来位至督抚,方可扬眉吐气,若在人宇下,岂能如意乎?”此可谓其早有篡位之狼子野心。
4、雍正自我辩解之《大义觉迷录》多处自相矛盾,难以自圆其说。如其言:十二月十三日,康熙病重,急召诸皇子及科隆多,雍正尚未到达,科隆多则宣布由其继位之遗嘱。其到后,三次进入寝宫问安,康熙向他只谈病情,并未交代即位之事,甚至未流露一点口风。故康熙一死,“科隆多乃述皇考遗诏”,其“闻之惊动,昏扑于地”。康熙病重,自知时日不多,对雍正即位之事严加保密,面对即位者却一字不提,不合情理,太过反常。反常必有妖,只能说明所谓“遗嘱”乃雍正自编自演之荒诞剧、弥天谎言。
雍正即位之“遗诏”应由文官宣布,实际上,宣布者为武将隆科多,不合礼制,名不正言不顺。隆科多恰是四皇子之死党。宣读“遗诏”的时间诡异。康熙神智清醒时,将遗诏束之高阁,不作颁布,其驾崩第三天才由隆科多公布之,此举必定有诈!
5、《清宫遗闻·清世宗袭位之异闻》载:康熙卧病畅春园,危在旦夕,曾手书遗诏称:“我让十四子继承大统。”康熙传旨急召十四皇子,宣布传位遗诏。雍正死党科伦多控制康熙“斋戒静养”之畅春园,管控京城警卫力量,扣押卡住圣旨,不让传出,致使康熙崩驾胤禵仍在塞外。科伦多遂作出夺位安排,甚至毒杀康熙,伪造篡改“遗诏”,让雍正即位。
6、遗诏可以篡改,可以伪造。
其一、康熙五十六年(1717)十一月二十一日,康熙再次卧病,召诸皇子及满汉大臣于乾清宫东暖阁,就其一生事业作出长篇自我总结,称若有遗诏,无非此言。康熙死后三天方公布之“遗诏”,与康熙五十六年(1717)康熙在世时撰写之遗诏迥然不同。前者增加了传位胤禛及丧事办理事宜两个关键内容。既然“若有遗诏,无非此言”,自我总结而已;其多余部分应为伪造,专家们一致认为,遗诏被做了手脚。
其二、胤禛公布满文本“遗诏”当天,没有宣布汉文本“遗诏”。御史汤保提出质疑。为此汤保等上本参主持宣诏之鸿胪寺官,矛头直指新君雍正。雍正为此特降谕搪塞:读满文本,大小臣工既已共闻,就如同读汉文诏书无异。辩词苍白无力,说明大有蹊跷,即汉文本尚未被篡改、伪造成功
其三、现存“遗诏”汉文本原件,所署日期为“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十三日”,即康熙死日,并不是康熙亲笔所书,且有涂抹和错别字。涂抹,即是篡改。
其四、现存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与康熙汉文本遗诏署期大致相同的满文件,独缺“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一句,岂非咄咄怪事!而雍正津津乐道、大肆鼓吹的正是康熙夸赞其“人品贵重”,且强调此点亦是其被遴选为继位者的根本原因。
其五、“遗诏”不合书写定式。在雍正之前,文书制度规定:提及皇子时须将“皇子”写在排行之后,样式如“十四皇子”、“四皇子”;“遗诏”中却写作“雍亲王皇四子胤禛”,全然不同。而从雍正朝始改变为“皇十四子”“皇四子”,将“皇”写在排行之前。此则暴露了“遗诏”为雍正所炮制之马脚。
7、雍正自鸣得意,言康熙“仓促之间一言而定大计”,让其得以登上皇位。果如此否?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六日,满朝文武大臣为筹备皇上七十大寿庆典,联合上书,但被康熙否决。康熙对大学士们说:“幸亏年过花甲,寿登古稀,须发皆白,日理万机,当此之际,小心翼翼,惟恐善后之事,不能预料,保太平国安定,时刻警惕。”确定继位人选,乃关系国祚之头等大事,绝非儿戏,康熙必然是“小心翼翼”、“时刻警惕”,确保“后事”不出祸乱,而“保太平国安定”,岂能“仓促之间一言而定大计”? 仅仅过去旬余,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则寿终正寝矣。以其处事风格应当确定了继位者,但此继位者,一定不是胤禛。其拿不出康熙亲笔书写之手谕、遗诏。这种手谕、遗诏,可能已被销毁,后人或永远不会见到。
8、雍正于《大义觉迷录》中重点渲染当年七个兄弟面承遗诏圣旨,此亦是其承父遗命合法继位之唯一依据。但除其私党胤祥外,无一人予以作证。雍正在自辩中无意留给后人以疑问,授人以柄。其言,当初康熙刚死,桀骜不驯之胤禟“突至朕前,箕踞其坐,傲慢无礼,其意大不可测”;而胤襈居院中沉默不语,对新君委派之事无动于衷,置之不理。二者一怒一痴,盖因为觉得新君雍正不是父皇临终遗言所示之人。
9、康熙驾崩当晚,雍正处死侍奉康熙60年之久之心腹赵昌。赵昌为内务府总管(养心殿总管),平时经常接触核心机密,康熙处理政务对其亦不避讳。雍正公布其“罪行”为:一,在雍正身边安插眼线。二,私为废太子胤礽之子做一把火镰。三,盗取库银税银五千两。最后一条至关重要,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昌何须盗取?杀害赵昌之真正原因,是赵昌知道谁才是康熙选定的继位人,其成为雍正篡位之最大障碍,故雍正迫不及待杀人灭口。
破绽表明,所谓“遗诏”拟定于仓促慌乱之间,完全为伪造。
笔者认为,除以上诸条外,诏书仍存在破绽,并非已无懈可击。
破绽有三:
“皇”,为敬称,中华民族则有“三皇五帝”之说。封建时代,自秦始,王朝统治者自称“皇”,强迫臣、民称皇族中人,须曰“皇某某”。杜牧《阿房宫》:“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臣民跪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称雍正为“皇四子”,为习惯于叩头说“喳”之臣子口吻。而拟定遗诏,康熙时为皇帝,竟然用敬颂词“皇”,称呼其子曰“皇四子”,荒唐至极,岂有此理!一言而蔽之曰:不合礼制!应改为“朕四子”。
再之,“必能克承大统”一句中,从语言色彩上讲,“必能”与全文格格不入,犯了文白夹杂之低级错误。更有甚者,“克”一词,使用不当。“克”义有:1.战胜、攻破。2.克制。3.好胜、忌刻。4.能够。使用“战胜”或“克制”义,需组成主谓或动宾短语,如“自克”、“克敌”、“克己”等。若取“能够”义,则与“必能”重复。显然,无一合适。
第三,传言中说雍正将“传位十四子”窜改为“传位于四子”,误。为雍正正名者认为:古代用“於”不用“于”,“传位皇十四子”,若将“十”改为“于”,则为“传位皇于四子”,显然语意不通。言之有理,但篡改遗诏尚有它法。
如前所言,康熙朝文书制度规定:提及皇子时须将“皇子”写在排行之后。康熙则必不可用“皇”敬颂其亲子,故写作“传位十四子”即可;其料想不到,此则为雍正篡改遗诏留下了机会。请注意,“传位十四子”之“十”,能十分容易被窜改为“皇”,故“遗诏”中出现了“皇四子”之文字,出现涂抹之痕迹。雍正即位后执意改变前朝之旧制,将“皇”前置到排行之前,是制造“先王遗诏”出现了新定式之假象,显现自己是遵循先王之圣意,尽忠尽孝;其真实用意完全是为了掩盖篡改遗诏之卑鄙行径。
综上所述,胤正篡位为不争之事实,可以盖棺论定矣。
机关算尽太聪明,篡位登基奈我何?“掉包计”,让皇权易手,雍正披上黄袍,鸠占鹊巢。
即使反方有三寸不烂之舌,亦应当无言以对。
三、《红楼梦》影射雍正矫诏篡位
龚自珍《咏史》诗曰:“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其实并非尽然。
《红楼梦》以写情爱之名,行影射雍正矫诏篡位之实。
(一)、“假语村”和“真事隐”析
若用甲事物影射乙事物,则其二者之间必定具有相同点。《红楼梦》中薛宝钗做了宝二奶奶,雍正成为了真龙天子,皆是“调包计”使其然也。“调包计”乃最终决定孰成孰败的关键手段,故《红楼梦》之影射完全具备支撑点矣。
《红楼梦》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开篇即言: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
“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事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
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
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衩哉?实愧则有余,悔
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曰也!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
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
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
我之不肖,自护已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牗,瓦灶绳床,其晨夕风
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
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
故曰“贾雨村”云云。
此回中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 ,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
《红楼梦》开宗明义,昭告天下:“此书立意本旨”是“假语村”而将“真事隐”。“贾雨村”即“假语村”也。作者自云:“何妨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
“假语村言”。假,即假借、假托也;语,即著述也。村,其有“鄙俗”“粗俗”义。白居易《渭村酬李二十见寄》云:“莫叹学官贫冷落,犹胜村客病支离。”戴复古《望江南》词:“贾岛形模元自瘦,杜陵言语不妨村,谁解学西昆?”坊间尚有色情、淫秽之义,例如,说别人讲的荤段子“太村了”。“假语村言”,即:假借著述情爱故事。“作者自云”坦言:“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 而下笔,“敷衍出一段故事来”;更明确言之,即是写出“木石前盟”“金玉良姻”的恋爱故事。
作者“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只是掩人耳目之“假托”,其醉翁之意只是为了突出“调包计”,而锁定使用“掉包计”得以继位之雍正。
第一回,作者运用双关语暗示,其隐藏的“真事”是王子继位之宫廷大事,圈定了事件之范围。
其写道: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时深有趣味。待在下
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时,于大荒山无稽涯炼成
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
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梗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
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身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诗经》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自古以来,皇帝自称“天子”,“奉天承运”,故“维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皇帝为民之“天”。曹氏用隐语“天漏”比喻皇帝薨,用“补天”比喻太子继位。
继后,作者划定了事件发生的时间。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石头记》再检阅一遍······虽其中大旨
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指,一味淫邀艳约、私定偷盟可比。因毫不干
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
《红楼梦》著于乾隆年间,特意指明“毫不干涉时世”,无疑是告诉读者,事件发生的时间为乾隆朝之前。
作者运用“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提醒读者,要专注于故事之缘由。
康熙年间,“九子夺嫡”而无情厮杀,旷日持久,雍正施以“调包计”夺得皇位,朝野一片质疑声;雍正即位,秋后算账,杀伐果断,树敌多矣。雍正下密旨,杀死已在狱中的八皇子、九皇子,其党羽受到清算。受牵连的大批官员、太监、宫女,被流放至天南海北,其犹如宣讲团,大肆宣传雍正篡位之事。科隆多、年羹尧等被杀,然其余党人还在,心怀怨恨。社会反清复汉思想根深蒂固,雍正严厉镇压,文字狱迭出,天下士人恨之入骨。且令全国宣讲《大义觉迷录》,然适得其反,负面影响巨大。雍正突然死亡,坊间传闻雍正被吕四娘所杀,身首异处,朝野震惊。近二十年间,大案迭起,腥风血雨,其主角唯有一人——雍正也。至乾隆年间,即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们仍记忆尤新;雍正那人那事亦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雍正生前死后,均陷入舆论风暴之漩涡,“调包计”已成为雍正之代名词,朝野尽悉;而《红楼梦》之“调包计”剑锋所向,理所当然,“阅者了然不惑”也。
无论雍正皇袍加身的事实是“继位”还是“篡位”,曹雪芹是后者的相信者、坚持者、宣传者。作者担心读者不解玄机,强调所揭露的雍正矫诏篡位之罪恶不是“梦”,不是“幻”,而是“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指”。
(二)、“自护己短”与《大义觉迷录》
若仅仅以“掉包计”即认定曹雪芹攻讦雍正篡位,似乎是孤证,缺少证据链,作者又补充一重要证据“自护己短”,将雍正之罪恶坐实。
第一回,作者自云:“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
“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作者一语双关,指出雍正“自护己短”是消弭罪恶,美化自己。
“自护己短”,是指雍正亲自编写刊行《大义觉迷录》,继而发动轰轰烈烈的全国宣讲运动。此指控再次击中雍正之要害。
雍正六年,湖南被革除功名的秀才、乡村教师曾静,修书与川陕总督岳仲琪,鼓动其反叛,起兵反清复汉。书信列举雍正“十大罪状”: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怀疑诛忠,好谀任佞。
事与愿违,岳仲琪阅信吓得“心摧目裂,发上冲冠”,后向雍正表忠心进奏之。此事成了大案、要案。雍正查证四年,后抓捕曾静。曾静“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在狱中写下《归仁录》,供认因受吕留良“反清复汉”思想之欺骗方有此举。吕留良已死45年,被掘坟鞭尸,吕氏家族16岁以上男丁尽斩。
雍正免去曾静死刑,与之辩论,指出其十项指控皆为虚假;曾静写了认罪书。雍正又为曾静赏假一年,让其归籍置产,期满由李卫衙门听用;并下旨:以后的子孙不能因此事杀曾静(乾隆甫即位,则将曾静凌迟)。
雍正综合事件相关笔录、曾静的认罪书,汇编为《大义觉迷录》,在全国发行,要求人手一册。
《大义觉迷录》第一章,上谕:
通行颁布天下各府、州、县、远乡僻壤,俾读书士子及乡曲小民共知之,并令
各贮一册于学宫中,使将来后学新进之士,人人观览知悉。尚有未见此书、未闻朕
旨者,经朕随时察出,定将该省学政及该县教官从重治罪。
雍正命曾静奔走四方,现身说法,宣讲“真相”;各地官员闻风而动,不敢怠慢,尽心尽力,向民众照本宣科。风行草偃,《大义觉迷录》传布天下,家喻户晓,妇孺尽知。
以皇权国家之力量推广发行《大义觉迷录》,大力开展宣讲运动,其目的是自我洗白,宣称自己即位光明正大,具有合法性。
《大义觉迷录》第二章,上谕,逐条反驳十大指控。
对于“篡位”的指控,其辩解曰:
至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冬至之前,朕奉皇考之命,代祀南郊。时,皇考圣
躬不豫,静摄于畅春园。朕请侍奉左右,皇考以南郊大典,应于斋所虔诚斋戒。
朕尊旨于斋所斋戒。至十三日,皇考召朕于斋所,朕未至畅春园之先,皇考命诚
亲王允祉、淳亲王允祐、阿其那、塞思黑、允?、允裪、怡亲王允祥、原任理藩
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
继朕即皇帝位。”是时,唯恒亲王允祺以冬至,命往孝东陵行礼,未在京师。庄亲
王允禄、果亲王允礼、贝勒允禑、贝子允祎俱在寝宫外祇候。
及朕驰至,问安皇考,告以症候日增之故,朕含泪劝慰。其夜戌时,龙驭上
宾,朕哀恸号呼,实不欲生。隆科多乃述皇考遗诏,朕闻之惊恸,皆仆于地。诚
亲王等向朕叩首,劝朕节哀,朕始强起办理大事。此当日之情形,朕及诸兄弟及
宫人内侍与内廷行走之大小臣工,所共知共见者。
夫以朕兄弟中,如阿其那、塞思黑等,久蓄邪谋,希冀储位,当兹授受之际,
汝等若非亲承皇考付朕鸿基之遗诏,安肯帖无一语,俯首臣服于朕之前乎?而逆
贼忽加朕以谋父之名,此朕梦寐中不意有人诬谤及此者也。1
对于雍正利用《大义觉迷录》翻案,曹雪芹针锋相对,表明自己是“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指”;强调雍正篡位是铁的事实,天下尽知,朝野臣民众目睽睽,即所谓“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指出雍正企图洗白是徒劳、欲盖弥彰。
再之,曹氏表明决心:即使自己因为揭露雍正篡位而获罪,也要顺应世人之心,“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用小说将雍正之罪行记录下来,让其世代臭名远扬。“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而“使其泯灭也”,一定要“使闺阁昭传”。其心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大义觉迷录》能否为雍正正名,是否可信?
《大义觉迷录》言康熙帝临终前召集八位皇子大臣颁布遗诏,命其即位,而如此关乎社稷安危之重大事件,然《皇清通志纪要》、《永宪录》等却无片言只语之记载,只能说明此事子虚乌有也。
科隆多宣布的遗诏,据称是从“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寻找到的,此乃滑天下之大稽,荒唐至极。因为藏遗诏于“正大光明”牌匾后之做法,只有到雍正朝时才产生。
雍正元年八月,即建立了所谓“密建皇储法”:皇帝把皇储名字写就,贮于锦匣,收藏在乾清宫正中“正大光明”匾额后。到皇帝将“龙驭上宾”时方可取出颁布。另有一道朱笔密旨,随身携带,以备万一时作勘对之用。也就是说,“秘密立储”前无古人,亦前无故事,仅是雍正即位后为杜绝“争嫡”悲剧重演才独创出来的“新生事物”,若说康熙时则有了“秘密立储”,那是不折不扣的时空穿越荒诞剧。
证据皆指向一点,即“遗诏”是伪造之赝品也。
利用《大义觉迷录》“自护己短”,正是雍正所为,有物为证,世人尽知;此反而证实了《红楼梦》攻讦雍正篡位之立论正确,无可置疑!
(三)、一副对联之深意
《红楼梦》的一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数百年来被广为传诵引用,然皆未得真谛也。对联具有深层含义,讽刺雍正矫诏篡位。
第五回写道:
宝玉听说,便忘了秦氏在何处,竟随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碑横建,上书
“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有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张衡《东京赋》曰:“忿奸慝之于命,怨皇统之见替。”雍正矫诏篡位,皇帝易人,曹雪芹无可奈何,用对联表达愤怒:不应当做皇帝者反而做了皇帝,应当做皇帝者反而做了阶下囚;不应该拿出“遗诏”者反而拿出了,然而拿出的“遗诏”是伪造的,也等于没有。“无为有”,意思为“没有的变作有”:“有还无”,意思为“即使有,因为是伪造的,也等于没有”。对联再次揭露致使真假皇帝互换之根本原因是“掉包计”!
曹雪芹之写作动机
鲁迅先生言:“明小说宣扬秽德者,人物各有所指,盖借文字以报夙仇,而其是非,则殊难揣测。”2
“借文字以报夙仇”,《红楼梦》亦然也。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曹氏著书,意在雍正。
曹雪芹与雍正有何不共戴天之仇?
《红楼梦》第一回,曹雪芹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据史,雍正年间曹府被抄没,家境败落,跌入深渊。此家族之巨大变故,致使曹公肝肠寸断,因以“一把辛酸泪”,写下“满纸荒唐言”,欲报夙仇。
《红楼梦》·《前言》记:
曹雪芹的上世的籍贯,据近三十年来发现的大量可靠资料,证明他的祖籍是辽
阳,后迁沈阳,他的上祖曹振彦原是明代驻守辽东的下级军官,大约于天命六年后
金攻下辽阳时归附,以后随清兵入关。
曹振彦归附后金以后,先是属佟养性管辖,后又归了多尔衮属下的满洲正白旗,
当了佐领。旋即跟随清兵入关。曹振彦在入关前的明、金战争中以及入关后的平姜
瓖之叛的战争中是立过功的,他历经过山西吉州知州、阳和府知府、浙江盐法道等
官职。曹家的发迹,实是从曹振彦开始的。此后,曹振彦之媳,即曹玺之妻孙氏当
了康熙的保母。康熙二年,曹玺首任江宁织造之职,专差久任,至二十三年在江宁
织造任上病故,康熙旋即命其子曹寅任苏州织造,后又继任江宁织造,两淮巡盐御
使等职,並命其纂刻《全唐诗》、《佩文韵府》等书于扬州。曹寅很得康熙的信任和
赏识,康熙南巡时曾主持过四次接驾大典。康熙五十一年曹寅在扬州任上病危,康
熙特命快马送药抢救。曹寅病故后,又特命其子曹颙继任江宁织造。康熙五十三年
曹颙病故,康熙又命曹寅的胞弟曹荃(宣)过继给曹寅並继任织造之职。直至雍正
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曹頫被抄家败落,曹家在江南祖孙三代先后共历六十余年。
《红楼梦》的作者伟大作家曹雪芹就是出生在南京的。直到雍正六年曹家抄没
后才全家迁回北京。当时,曹雪芹尚年幼,按生于乙未说虚岁十四岁,按生于甲辰
说是虚岁十五岁……据近年发现的雍正六年六月二十一日《曹頫骚扰站获罪结案题
本》及雍正七年七月《刑部移会》,得知曹頫抄家前,尚有骚扰站案,并于雍正六
年结案。曹頫被枷号催追赔款。雍正七年七月,曹頫尚在枷号中……据红学家们的
考证,认为他(曹雪芹)后来落魄住到了西郊,他的不朽的巨著《石头记》就是在
西郊的山村里写成的。
曹雪芹晚年的生活穷愁潦倒而又嗜酒狂放,朋友们常把他比作晋朝的阮籍。他
甚至穷困到“举家食粥”的地步,常常要靠卖画来换酒喝…… 3
被抄家,曹雪芹耿耿于怀,在《红楼梦》中让桃代李僵,以“贾”代“曹”,叙写了贾府遭抄没之经过。
第一零五回:锦衣军查抄宁国府,骢马使弹劾平安州 写道:
不多一回,只见进来无数番役,各门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乱走。赵
堂官便转过一副脸来回王爷道:“请爷宣旨义,就好动手。”这些番役撩衣勒臂,专
等旨义。西平王慢慢地说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查看贾赦家产。”贾赦等
听完,俱俯伏在地。王爷便站在上头说:“有旨意:‘贾赦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辜
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去世职。钦此。’”赵堂官一叠声叫:“拿下贾赦,其余皆看
守。”维时贾赦、贾政、贾琏、贾珍、贾蓉、贾蔷、贾芝、贾兰俱在,惟宝玉假说有
病,在贾府那边打闹,贾环本来不大见人的,所以就将现在几人看住。赵堂官即叫
他的家人:“传齐司员,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抄查登帐。”……只见锦衣司官禀说:
“在内查出御用衣裙並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一会儿又有一
起人来拦住王爷,就回说:“东垮所抄出两箱房地契又一箱借票,却都是违例取利
的。”…···
只见此静王也到大厅,就向外站着,说:“有旨意,锦衣府赵全听宣。”说:“
奉旨意:‘着锦衣官惟提贾赦质审,余交西平王遵旨查办。钦此。’”
贾府被抄家,除了“禁用之物”,“两箱房地契又一箱借票”外,尚有大量金银及无数贵重物品被抄没。
(贾琏)一进屋门,之间箱开柜破,物件抢得半空。此时急得两眼直竖,滴
泪发呆······见贾政同司员登记物件,一人报说:“赤金首饰共一百二十三件,
珠宝俱全。珍珠十三挂······潮银五千二百两,赤金五十两,钱七千吊。”
第一零六回写道:
贾琏始则惧罪,后蒙释放已是大幸,及想起历年积聚的东西并凤姐的体己不下
七八万金,一朝而尽,怎得不疼。
第一零五回写道:
焦大见问,便号天蹈地的哭道:“······珍大爷蓉哥儿都叫什么王爷拿了去了,
里头女主儿们都被什么府里衙役抢得披头散发戳在一处空房里,那些不成材料的狗
男女却像猪狗似的拦起来······”
第一零六回写道:
少停,传出旨来。承办官遵旨一一查清,入官者入官,给还者给还,将贾琏放
出,所有贾赦名下男妇人等造册入官。
······贾政叹气连连的想到:“我祖父勤劳王事,立下功勋得了两个世职,如
今两房犯事都革去了。我瞧这些子侄没一个长进的。老天啊,老天啊我贾家何至一
败涂地!······”
第一零七回写道:
北静王据说转奏,不多时传出旨来。北静王便述道:“······今从宽将贾赦发
往台站效力赎罪。所参贾珍······本应重治,念伊究属功臣后裔,不忍加罪,亦
从宽革去世职,派往海疆效力赎罪······”
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曹家被抄没,曹雪芹时年虽十四五岁,也应当具有一定的认知能力,痛苦刻骨铭心;少年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仇恨的火种。
曹家被抄没,在“作者自云”中有一定的反映,抄家前,“所赖天恩视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肥之日”,抄家后,“今日之苇椽蓬牗,瓦灶绳床”,云泥之差也!此种变化,怎能不让曹雪芹心生仇怨?
抄家,浩劫也,钱财尽散,经济支柱崩塌矣;家庭成员或入官,或流放,两府被革去世职,政治上一落千丈。大势已去矣,苟延残喘耳。故曹雪芹咬牙切齿,则可以理解矣。
四、“‘掉包计’‘抄家’之情节为他人续写”辩
“月有阴晴圆缺,万事古难全。”《红楼梦》最大之缺憾,是曹雪芹原著后三十回在传抄传阅中不幸遗失,查找无着。
《红楼梦》.《前言》载:
现存《红楼梦》的后四十回,是程伟元和高鹗在公元一七九一年即乾隆五十
六年辛亥和公元一七九二年即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先后以木活字排印行世的…… 4
由此可知,后四十回並非曹雪芹之亲笔。而王熙凤巧施“调包计”及“抄家”则在后四十回中。或有人会以此为据而发难,否定笔者之观点。
针对此点,笔者陈述如下。
(一)、原著定会将“调包计”“抄家”写入
“作者自云”中,已经确定了“此书立意本旨”,即以写男女情爱为假托,鞭笞雍正矫诏篡位的丑恶。雍正是凭借“掉包计”而即位,故原著必定遵循此“立意本旨”,将“调包计”写入续文;否则就不可能实现创作目的。
这一点,从小说开始即可看出端倪。
《红楼梦》为了让故事一定出现“调包计”,蓄意设计了极不对称的两方角逐,无论从权势、财富方面而言,抑或从品性、体质诸方面加以比较,其天差地别,一目了然。
先看“金石良姻”中的薛宝钗之称重。
第四回:
语村因问方才何故有不令发签之意。这门子道:“老爷既荣任到这一省,难道
就没抄一张‘护官符’来不成?”语村忙问:“何为‘护官符’?”门子道:“这还
了得!连这个不知,怎能做得长远!如今凡做地方官者,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
是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姓名,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
样的人家,不但官爵不保,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呢!所以绰号叫‘护官符’。方才
所说的薛家,老爷如何惹得他······”一面说,一面从顺袋中取出一张抄写的“护
官符”来,递与语村。看时,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谚语口碑······贾不
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旁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
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门子道:“这四家皆连络有
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扶持遮掩,俱有照应的。今告打死人之薛,就系丰年好大
雪之‘雪’。也不单靠这三家,他的世交亲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爷如今拿谁
去?”
这薛家“家中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物”。
宝钗之母“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顽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
薛宝钗身份为准宫中女官。
第五回写道:“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女,皆亲送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薛宝钗因为前往京都备选女官途中暂住于贾家。
第五回介绍了二者容貌性格的差异
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
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比
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们,亦多喜与宝钗去顽。因此黛玉心中有些抑
郁不忿之意,宝钗也浑然不知。
薛宝钗身体康健,“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再看天平另一侧“木石前盟”中林黛玉之分量。
其父母双亡,林家之权势、财富荡然无存,已成明日黄花。林黛玉孑然一身,寄人篱下。其“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不得人心。林黛玉痼疾难愈,咳喘不息。“秉性古怪,原恐早夭”。
“木”比不上“金”之价值。其与薛宝钗相形见绌,难以望其项背也。薛宝钗工于心计,处处讨得贾母、王熙凤的欢心;林黛玉当自愧弗如。
一个伟人说过:家族、财团中男女青年的婚姻,绝不是由男女青年个人决定的,而是由家族、财团的利益所决定。
有比较才有鉴别,有比较才有取舍。无论是从政治、经济方面来挑选,做到门当户对,还是从夫妻白头偕老、传宗接代方面来考虑,能做宝二奶奶者唯薛宝钗也;林黛玉只能被扫地出门。
《红楼梦》就是这样故意设计出大象与小兔的争斗,成就“金玉良姻”,让“木石前盟”盟散约败。
贾宝玉、林黛玉卿卿我我,如漆似胶,假如直言告诉贾宝玉让他迎娶薛宝钗,“小祖宗”必然会摔玉砸物,大吵大闹,沸反盈天,要找林妹妹,结果就会如同袭人所言:“只怕不但不能冲喜,竟是催命了”。为了让“金玉良姻”喜结,顺顺利利,不节外生枝,只要生米做成熟饭,则一好百好也;故别无他法,“掉包计”则成为必选矣。
《红楼梦》要指桑骂槐,达到攻讦雍正的目的,就必须大写特写“掉包计”,这样才可以与雍正矫诏产生共同点。
关于“抄家”,第一回中已埋下伏笔矣。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使曹雪芹流下“一把辛酸泪”者,即曹氏家族被抄家也。
因被雍正抄家,致使曹家从天堂掉入地狱,曹氏对雍正之仇恨烈火熊熊燃烧,此即其创作之动力。原著中岂能不把“掉包计”写入?
(二)、续书中写出“掉包计”,“抄家”情节之必然性。
续书中写出“掉包计”,“抄家”情节具有一定的必然性。理由如下。
其一,众人说议《红楼梦》,说议出“掉包计”,“抄家”等情节。
清,即有“红学热”,所谓“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亦枉然。”“说《红楼梦》”,并非从包括续书在内的“完璧”刊行后出现的,而是在创作的每个阶段中则蔚然成风也。此乃《红楼梦》传阅之独特性。
红学家梅节先生研究认为:
第一,曹雪芹写《红楼梦》是断断续续的,成书过程有三个阶段:上三十
回、中五十回、后三十回。第二,在三个不同的阶段,作品的名称、内容以及创
作方法都有不同的改变······第四,曹雪芹写《红楼梦》始于乾隆十六年辛未,
在乾隆丙子完成中五十回,移居西郊,约乾隆戊寅完成后三十回,这部分稿子后
来在脂砚斋等人传阅中散佚······ 5
梅先生又言:
我认为《石头记》《情僧录》《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等等都是“上三十
回”传阅期间,曹雪芹身边亲友圈一些人对书名所提的建议······ 6
引文说明,《红楼梦》被分阶段早期传阅,读者干预写作。
人们街谈巷议,“说”、“议”《红楼梦》,神思飞扬,必然会涉及到后部分故事情节之发展,纷纷猜想、设计,这种热议就会产生出“掉包计”,“抄家”等情节,而对续书者产生启发,将其写入续书中。
其二,后三十回其故事流传于世,为续书者提供了写作素材。
原著的后三十回,在传抄流行的过程中,应有多位传阅、传抄者,其对该书的故事梗概、主要情节有所知晓。“调包计”是“木石前盟”“金玉良姻”博弈的高潮,令人动情;同时也是射向雍正的炮弹,则必定会被世人流传下来。抄家事件是贾家由盛转衰之直接原因,且关系到作者之写作动机。续写者是传阅、传抄者,按照流传下来的内容,将二者写入续文。
后三十回流传于世,让续书者更好地掌握《红楼梦》的写作动机及写作手法。
人们传阅《红楼梦》,经过分析思考,则有一定之认识评价。曹雪芹刀笔刺向雍正之心机,虽不可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士族文人却是明察秋毫。戚蓼生《石头记序》对于其叙事评论道:“如春秋之有微词,史家之多曲笔。”“微词”“曲笔”,中其肯綮也。曹雪芹之友敦敏则洞若观火,指出曹氏“胸中”有“块垒”,《题芹圃画石》诗云:“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醉余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块垒时。” 7 绘画可以如此,撰写《红楼梦》又何尝不是“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块垒”!
“微词”,“曲笔”,“块垒”,续写者何尝不能识破?
其三,续写者必须研究《红楼梦》之“此书立意本旨”。
续写者既然要续写,就必须韦编三绝,读破前八十回,作出深入的研究分析:“人肉”作者之身世,挖掘创作之指导思想,寻找事件之发展脉略,揣摩人物之形象,如此才能完成作者原定的写作计划,否则,勉为其难,狗尾续貂耳。
事实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续写者对曹雪芹之“此书立意本旨”心领神会。
《红楼梦》第一二0回写道:
那空空道人牢牢记着此言,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果然有个悼红轩,见那曹雪
芹先生正在那里翻阅历来的古史。空空道人便将贾雨村言了,方把这《石头计》示
看。那雪芹先生笑道:“果然是贾雨村言了!”空空道人便问:“先生何以认得此人,
便肯他传述?”雪芹先生笑道:“说你空,原来你肚里果然空空。既是贾雨村言,
但无鲁鱼亥豕以及背谬矛盾之处,乐得与二三同志,酒余饭饱,雨夕灯窗之下,同
消寂寞,又不必大人先生品题传世。似你这样寻根究底,便是刻舟求剑,胶柱鼓瑟
了。”
此节续写无论怎样玄虚,但其主旨是写《红楼梦》被传抄传阅,续写者识得透曹氏之用心,看得清曹氏之目的,认为《红楼梦》揭露的雍正矫诏篡位完全符合事实,所谓“既是贾雨村言,但无鲁鱼亥豕以及背谬矛盾之处”,并非“诬谤”。
续写着不会忘记写“调包计”、“抄家”之情节。
其四,共同的政治立场使续书者忠实地执行曹氏之原定写作计划。
第一二0回末写道:
后人见了这本奇传,亦曾题过四句,为作者缘起之言更转一竿头,云: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
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续写者直言不讳,用“由来同一梦”,进一步表白自己与曹雪芹是同一立场,同一思想,同一感受;同仇敌忾也。如此铿锵有力,旗帜鲜明。由此看来,续写者似与曹雪芹由于政治因素而产生共鸣,呼应第一回,顺水推舟,将“调包计”“抄家”写入续书中;可谓与曹雪芹不谋而合,符合“此书立意本旨”,亦可曰“无鲁鱼亥豕以及背谬矛盾之处”也!
曹雪芹荜路褴褛,巨笔如椽,发轫泼墨;续书者承前继后,补苴罅漏,浑然天成:《红楼梦》终成完璧矣。
结 束 语
改曹氏诗句,得一绝云:“参透荒唐言,尽知辛酸泪。都云读者痴,已解其中味。”曹雪芹先生若地下有知,应当感到欣慰矣。
注:
1. 转引自《人民网》《大义觉迷录》。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论<金瓶梅>》,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年12月第一版第3页。
3.《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10月第52次印刷版,《前言》第1——3页。
4.《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10月第52次印刷版,《前言》第5页。
5. 段江丽《辨伪求真 守望学术——梅节先生红学访谈录》,《寒梅著花未》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8年12月第一版第14页。
6. 段江丽《辨伪求真 守望学术——梅节先生红学访谈录》,《寒梅著花未》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8年12月第一版第15页。
7.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10月第52次印刷版,《前言》第3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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